“快走啊!快——”
“……”
“孩子……我的孩子,娘對不住你……願你到另個世界,能夠好好地活下去……祈安,我的祈安……”
“……”
“姨母,姨母?你怎麼了?”
易平秋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易驚心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怅然地回過神來。
錯亂的記憶讓易驚心緩不過來,她按住易平秋扶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沒事兒,忽然想起了些過去的事兒,總看不真切。”
話音剛落,蒼雲深與臨江仙便從不遠處走來,二人的臉色說不上好,讓人不禁多想,是否是談話談的不愉快。
易平秋從而到了蒼雲深身後去,依蒼雲深的言,與臨江仙和易驚心先道了聲别。
上船前,參與海河會的人員要以門派為單位站好,以便天元門的弟子清點好人數和分配船艙。
不多時,玄清門的衆人也漸漸回到易平秋身邊,溪午和聞鐘二位長老和顔悅色,也不知方才是去和誰叙舊了,幾位師兄和盛淮竹待在一塊兒,依舊跟在甄中天身邊。
玄清門的所有人員悉數在此,易平秋不經意望了望,發現好像少了個人,仔細觀察後才覺出來,少的人是三長老露濃。
易平秋想與蒼雲深說說她發現露濃不見了的事情,可一别頭,就看見蒼雲深一臉的陰沉,她不禁擔心詢問道:“師叔,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差。”
不會又是方才與臨江仙的談話不順利,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蒼雲深這般陰沉着臉。
蒼雲深瞥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些,心情也随之而松快不少。
“瞧你這好奇的,你真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雖是這麼說,蒼雲深的語氣卻是易平秋未設想過的溫柔。
易平秋腼腆笑笑,說:“那我也要問一下,我擔心師叔。”
蒼雲深本想罵她一聲“花言巧語”,可一低頭,就與易平秋真摯的眼睛對上,就此蒼雲深才發現易平秋是說真的。
蒼雲深默然,不自然地收回視線,沒再繼續說了。
叫她臉色陰沉的原因,自然是臨江仙了。
給易平秋與易驚心二人留獨處空間時,蒼雲深便和臨江仙去了一旁閑聊。
沒成想臨江仙一臉認真地與她說,等海河會結束之後,臨江仙會告訴易驚心所有真相,臨江仙不想再這般欺騙下去。
蒼雲深看臨江仙那副窩囊的樣子,一股子氣湧上來,伸着指頭指了半天也沒有道出個所以然來。
臨江仙似乎是鐵了心,把這趟海河會視為與易驚心最後相處的日子。
兩人的想法不同,自然聊得不歡而散。
方才蒼雲深心情還不好,但經過與易平秋對話,竟愉悅了不少。
蒼雲深不自覺勾着嘴角,看看易平秋的後腦勺,破天荒地萌生出了去摸一摸的想法。
毫不知情的易平秋正盯着碼頭上聚集的各門派,她看到交談過的任閑雲與玉丹所在的神山門;看到穿着清爽肆意的修羅宗,其中好像有三長老的身影;看到曾與蒼雲深一同去過的天元門;看到住持與謝鳴刀所在的神音寺;還看到一群醫者模樣的人們,應當是曾聽說過的藥王谷……
視線轉了一圈,易平秋最後看到了臨江仙和那位姨母,她們二人所在的靈雲派通通是女人,而且每個女人長得各有特色,極其引人注目。
易平秋仔細瞧着,不知怎的,靈雲派中混着個黑衣,看樣子是修羅宗的。
臨江仙和姨母不知在交談些什麼,姨母樣似頭痛,臨江仙正體貼地為她揉捏太陽穴,二人未在原地停留,慢慢去到了人群中,易平秋看不見了。
正想着臨江仙和姨母去了哪裡,易平秋毫無預料被掐住耳朵。
蒼雲深面上透露了幾分不悅,掐着她的耳朵問:“易平秋,你看哪兒呢?”
易平秋視線停留之處,是一衆不認識的靈雲派師姐師妹們。
這也是蒼雲深看到的。
易平秋歪着脖子面向蒼雲深,無辜道:“我看臨掌門和姨母來着。”
蒼雲深冷笑道:“胡說,我分明看見你在色眯眯地偷窺靈雲派的弟子。”
色眯眯?還偷窺?
易平秋的表情瞬間裂開,口不擇言地狡辯道:“師叔,你哪兒能這麼說,我、我又……我不是色眯眯的,我隻是見她們好看,是欣賞的目光,也沒有偷窺啊,女子之間……怎麼能叫偷窺呢……”
易平秋越說越小聲,到最後,一絲聲響都聽不清了。
這般極力反駁,臉色都漲紅了,蒼雲深當然也知曉她沒有那個意思,但是這心裡頭,怎樣都不是滋味。
“哦——我知曉了,靈雲派的年輕女子值得你欣賞,我這麼個‘老女人’,就不值得你欣賞了是吧?”
易平秋一個激靈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蒼雲深,臉色忽然就比剛才紅了好幾個層次。
她與蒼雲深對視後又快速低下頭去,小聲地嘟囔着:“雲深、雲深師叔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