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舒月先行出聲:“這位道友,不知我們可曾見過?”
葉開刀喉嚨一滾,手不自覺捏緊了剛撿起來的劍。
“不曾。”
易平秋觀他身上裝束不似邪道,隻是一直低着頭,劍不離手,也不知是何意。
在店中這麼久,一直隐藏自己的氣息,饒是再大條的人,也未免會起疑心。
人在江湖,不得不謹慎一些。
易平秋暗中摸向腰間的弱水劍,以防葉開刀的突然襲擊。
三人間的氣氛愈發緊張,甯舒月眯眼,與易平秋一樣蓄勢待發,二人隻要一個信号,便能齊齊制住面色低沉的葉開刀。
“唰”一聲,葉開刀不知從懷中掏出了什麼,易平秋與甯舒月毫不猶豫同時拔劍,兩把銀晃晃的劍刃忽地挨上了葉開刀的脖頸。
而葉開刀手中的,是一塊與她們二人懷裡一模一樣的任務玉帛。
葉開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位師妹誤會了,我是天元門聖壇真人門下的弟子葉開刀,同你們一樣,是來查案的……”
易平秋聽着不似作假,隻是她對其他門派向來沒什麼了解,于是隻好望向甯舒月。
甯舒月可是曉得的。
聖壇真人在修仙界名望頗大,不光自身功名赫赫,就連門下的幾個弟子都是修仙界的翹楚,多少大門大戶都搶着送自家孩子到聖壇真人門下去學道。
幾十年前,聖壇真人收入天元門掌門的兒子為徒後,就不再收徒了。
這個葉開刀,應當就是天元門掌門葉無道的兒子。
甯舒月與易平秋點了點頭,二人收了劍。
葉開刀松了一口氣,解釋道:“我今日剛到此地,便碰上兩位師妹,本想打招呼,可實在找不到合适的時機,讓兩位師妹生疑,是我的不對。”
說這話時,葉開刀一直不敢看她們的眼睛,一副羞澀的模樣。
甯舒月好奇道:“久仰師兄大名,不知為何不曾在海河會上見過師兄?”
作為葉無道的兒子,葉開刀也是一個修道天才,年紀輕輕便突破金丹期,更有傳聞說其得了聖壇真人的真傳,功法極其強悍。
葉開刀撓撓臉,不好意思道:“家父的海河會,實在宴請了太多人,我不善交際,便一直待在門中。”
原來是社恐。
易平秋心下了然,主動提起三人共同的任務:“葉師兄,不知你對失蹤案有多少了解,既與二位師兄師姐遇見,不如我們聯手,這案子破得也快些。”
在場二人沒有異議,欣然接受後三人便坐在一桌,交換各自掌握的信息。
結合三人的信息,她們總結出了受害人的共同點。
一、男女方剛訂婚不久。
二、女方迫于無奈同意婚事,其心所屬并不在訂婚的男方。
三、男方比女方大三歲以上。
鎮内失蹤案搞得人心惶惶,許多定了親的人家都不敢出門,三人廣貼告示,才叫這些人家如實相告。
根據這三條信息,易平秋三人在下一次案發時間到來之前四處探查,終于找到了一家符合條件的人家。
與男女雙方商榷之後,易平秋三人約定好,案發當日分别保護,易平秋和甯舒月一同,保護會被擄走的女子,而葉開刀則是去保護會意外“自殺”的男子。
當日,三人各司其職,為了不引起兇手的注意,三人藏在暗處。
已至深夜,易平秋與甯舒月這處卻不見半分風吹草動,相反葉開刀這裡,可謂是相當激烈。
土系法術在女鬼身上流轉,葉開刀雙刀舞得飛快,招招緊逼。
葉開刀也不知事情為何會變成如此地步,方才他正困倦,便聽見佩劍劍靈叫他打起精神,好似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進了這間屋子。
屋子裡被葉開刀保護的男子正在榻上裝睡,裹着被子一顫一顫地,時不時還發出一些哆嗦聲。
葉開刀施法讓自己精神起來,又在安靜的屋子裡輕輕“噓”了一聲。
男子屏住呼吸沒再發出聲響,而葉開刀則是一手握緊了劍柄,另一隻手施法探尋那東西在什麼地方。
隻聽見一聲凄厲的叫聲,葉開刀與男子皆是一驚,随即葉開刀便看見男子已從被子中飛起,一個披頭散發的怖人女鬼正掐着男子的脖子,喉嚨還發出刺耳的叫聲。
葉開刀不敢馬虎,轉眼間便跳上桌子,抽劍将女鬼從空中擊落下來。
男子得了生機,忙躲在葉開刀身後,嘴裡不停地嘟囔着“救我”兩個字。
葉開刀無心與他作保證,隻叫他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沒了男子在旁礙事,葉開刀肆無忌憚地施展法術,于是便變成了方才那一番景象。
“嗚——外來人……不要礙事……”
女鬼幾次攻擊都沒能傷到葉開刀絲毫,漸漸力不從心,竟開始與他商量起來了。
葉開刀見女鬼還能溝通,忙不疊問:“你是何人?為何要無故傷害他們的性命?那些失蹤的女子,又被你擄到了哪裡?”
女鬼隻發出陣陣低吼,并不打算回答葉開刀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