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蟬花一邊說着,一邊從儲物袋裡拿出更多的酸酸果幹出來。
蒼雲深眼皮跳了跳,看見那些果幹,嘴裡的酸味就又返回來,有些倒牙。
好酸,不喜歡。
想吃蜜餞。
一想起蜜餞,蒼雲深就想到與易平秋親密相處的那段日子。
再看看如今,可謂是今非昔比,令人唏噓啊……
蒼雲深歎了歎,“沒什麼胃口,你吃吧。”
黃蟬花吃得開心,被蒼雲深這麼一說,吃得更歡,絲毫沒有察覺車内另外兩人奇異的氣氛。
李慕雪打理好了馬車租借的事宜,總算上了車。
江玉郎在她一聲令下,也吆喝起馬兒來,馬車在李慕雪坐在易平秋身旁後開始行駛。
車内時而颠簸、時而平穩,易平秋坐在窗邊透氣,并沒有什麼不适的感覺。
李慕雪在她身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吃着黃蟬花的果幹,又與易平秋聊了聊這幾日在昌黎鎮的見聞。
易平秋自然是将柳春風和方響鈴的事情說了,聽故事的人默然,接着又讨論起這檔子事不算罕見。
人間有人便有情,一個“情”字不知困住了多少人,男男女女、女女男男,異性同性,數不勝數。
現今就連蒼雲深自己,都沒辦法坦蕩地說自己從沒有受情所困。
從昌黎鎮到華龍城,馬車快些要三到四日,一行人沒有在路上停留,一天時間就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一。
夜晚馬車停留在一處森林,周遭沒有客棧酒館,五人隻好就地歇息。
黃蟬花和江玉郎尚未結丹,得需吃些東西。
易平秋幹脆擔任了做飯大任,半月來難得親自下廚做飯。
江玉郎先行将篝火升了起來,随後便乖巧地不再礙事,一會兒去給馬兒喂草,一會兒去林裡拾柴。
同行的唯一一個男人,蒼雲深是不在乎的,畢竟易平秋也不喜歡男人,但是……
黃蟬花在易平秋身旁打下手,這一天來,蒼雲深發現——黃蟬花似乎格外喜歡易平秋。
對了,易平秋這般好,定然是總被人喜愛的。
但是這個以古怪出名的李慕雪,蒼雲深沒想到她也會喜歡易平秋。
看着易平秋與黃蟬花和李慕雪微笑的模樣,蒼雲深隻覺紮眼。
師姐妹相處起來其樂融融的,蒼雲深心急,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
于是蒼雲深起身,遣走了笑得一臉燦爛的黃蟬花,一屁股坐到易平秋身旁。
黃蟬花耷拉着臉找江玉郎去了,蒼雲深替代她的位置,正用刀刃給土豆削皮。
“平秋,要做什麼好吃的?”
易平秋抿着嘴,目不斜視地切手裡的肉塊,正猶豫要不要回答時,李慕雪說了:“師叔,是土豆炖肉。”
蒼雲深聽罷瞪了李慕雪一眼。
誰要你說了。
李慕雪面上鄙夷,最後還是縮回腦袋,識趣地沒再說話,專注于手上的土豆削皮。
蒼雲深不死心,聲音更加溫柔:“平秋,土豆用不用切塊?”
這個問題,李慕雪是絕不開口了。
三人間沉默許久,最後易平秋冷淡地“嗯”了一聲。
這麼些天,總算有了些進展。
天色愈來愈暗,篝火的光亮映在三人的面容上,橘黃一片。
蒼雲深湊近了些。
橘黃色光照得蒼雲深一臉柔和,偏生她的語氣更是沒由來的溫柔,易平秋心髒猛地抖動幾下,險些着了蒼雲深的道。
蒼雲深又道:“平秋,切大塊還是小塊?”
易平秋偏頭看看李慕雪,李慕雪充耳不聞,埋頭削土豆。
易平秋不情願回道:“小塊。”
蒼雲深乘勝追擊,幹脆将自己削的土豆放在易平秋眼前讓她看。
“平秋你看,我削的好嗎?”
“嗯。”
易平秋淡淡擡眼,态度極其敷衍。
盡管是這樣敷衍的誇贊,蒼雲深也是高興了好一會兒。
易平秋用餘光看過蒼雲深翹起的嘴角,内心泛起一股無名的酸澀。
以前盡心盡力讨好蒼雲深的時候,都不見蒼雲深怎麼高興,如今這般冷淡了,倒是開心成那副樣子了。
更可悲的是,易平秋現在還是一直被蒼雲深吸引。
她現在,還是會因蒼雲深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而劇烈心動着。
不能這樣,易平秋心想,她不能對不起自己。
篝火上架起了鍋,易平秋放水進去後,便一直等待水沸。
處理食材的三人完成工作後,齊齊坐在原處沒有動彈。
另一邊黃蟬花和江玉郎也坐到了篝火旁,靜待易平秋将菜煮出來,一天的行程,兩個小孩兒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