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沒有拖延很久,從房裡出來時,李慕雪和兩個師妹師弟正在大堂喝茶。
易平秋與蒼雲深一前一後走下來,不由得讓李慕雪多看了幾眼。
“雲深師叔,方才我怎麼找都找你不見,你原來是在平秋房裡嗎?”
李慕雪本是試探,不料話罷之後,下樓的兩人齊齊紅了臉龐,往日嘴毒的蒼雲深在這時也隻抿住唇,沒什麼言語。
真是叫她說中了。
李慕雪臉上精彩紛呈,最後化作了一個笑容。
人已到齊了,黃蟬花和江玉郎躍躍欲試,在得到幾位前輩的應許後率先跑出客棧,後面是李慕雪和慢悠悠走着的玄清門兩人。
獨孤慶典開始不久,街上卻已經人山人海了。
易平秋曾在京城和盛淮竹一起參加上元節的慶典,此番獨孤慶典,毫不遜色于上元節。
到處都飄散着食物的香氣,黃蟬花和江玉郎正值年輕,餓得快,晚上吃的東西都消化掉了,這時聞見香噴噴的氣味兒,像兩匹脫缰的野馬,攜手就奔着小吃攤去了。
李慕雪瞧見了一處賣發簪的攤販,腿腳這便走不動了。
在人流中走動的就剩下蒼雲深和易平秋,走出一段距離,她們果然就和其她人走丢了。
蒼雲深瞥了眼前方易平秋的後腦勺,心想走丢就走丢吧,隻要易平秋在她身邊就好了。
她小跑了兩步,與易平秋并肩,裝作不經意地碰了碰易平秋的手。
易平秋的注意力正在被各色各樣的攤販吸引着,回過神時,蒼雲深已經牽起了她的手。
易平秋沒有反抗,就這麼走着,甚至抓得緊了一些。
蒼雲深竊喜,總忍不住想歪頭看看易平秋。
她們應該說些什麼話,說些什麼呢……
蒼雲深想了想,道:“平秋,你可知弱水劍上一任的主人是誰?”
易平秋點點頭,“獨孤玄。”
言語中雖還有些冷淡,但易平秋還是回應了,蒼雲深勾起嘴角,挨了挨易平秋的肩膀。
“你是從哪裡得知的?”
“去年你去靈雲派時,鄭傾師父帶我去了趟神音寺,獨孤前輩正在那處靜修。”
這些事情,蒼雲深都不曉得。
她對易平秋,果然還是了解得太少了。
“我曾去過幾次神音寺,也是師兄帶我去的,若平秋想,你我可以一同再前去拜訪。”
易平秋默了默,腳上步伐比蒼雲深慢了一些。
人流忽然擁擠了起來,前方有一道吆喝聲,正叫着“讓一讓”。
蒼雲深拉住易平秋,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帶,就此躲過了搬貨大漢的沖撞。
在大街上被蒼雲深圈進懷裡,不是易平秋本意。
她剛才正在想事,想在神音寺的見聞。
住持說她眼熟,獨孤玄的殺妻證道,還有不曾赢過的比試。
那時易平秋正是個初出茅廬的毛丫頭,而一年後的今日,她也進入金丹期了。
故事的發展總是始料不及,那時的易平秋也沒有想過她會喜歡上蒼雲深,而蒼雲深同樣會喜歡上她什麼的,易平秋更是想都不敢想。
“平秋,在想什麼?”
擡眸望見蒼雲深一往情深的臉,易平秋愣了愣。
正如易平秋在房中說過的,雖然二人再次親吻了,但這并不代表易平秋已經原諒了她。
易平秋不曉得她日後會和蒼雲深有什麼發展,但歸根到底,她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就原諒蒼雲深。
二人間氣氛冷淡了下來,蒼雲深松了懷抱,與易平秋再次并肩。
“平秋,你曉得獨孤玄為何會在神音寺靜修嗎?”
易平秋風輕雲淡道:“他為了提升修為殺妻證道,然而不光失了妻子,修為也沒有半分提升,後來因為悔恨使用禁術想要把妻子複活,可是天不遂他的意,妻子沒有複活,一身修為也被廢了個幹淨。”
蒼雲深一驚,感歎道:“平秋知道得真多。”
二人慢慢走路,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
攤販的叫賣聲漸漸遠離,易平秋見這沒了路,于是想轉身逛回去。
蒼雲深拉住她,難得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平秋,你我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今夜經曆了那麼親密的接觸,蒼雲深很是欣喜,如果可以,她想和易平秋更進一步。
易平秋不說話。
蒼雲深依舊柔柔地問她:“我不會再欺負你了,我會好好愛你、護你,若我們結為道侶,我定然會将你變成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道侶?
易平秋心下一動。
結道侶,是她一開始修仙便在期待的事情。
和蒼雲深結為道侶,易平秋光是想想就……
可是,怎麼能輕易答應蒼雲深呢。
經過修仙世界幾年來的洗練,易平秋的心思不複以往那般單純。
她要好好吓吓蒼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