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聖接到書聖的秘密任務後,招來自己的本命傀儡,“傀,今天起你就是清平樂的負責人,代号竹葉青。”
原是傀儡身,得天地造化誕生出靈智,之後又通過脫胎蠱塑造人身的傀儡靈抱臂倚在房間角落,一言不發。
棋聖察覺到其情緒中的不情願,輕笑道:“怎麼,你不是那位的真愛粉嗎,為偶像造勢有什麼不願的,對了,你好像還兼任青蘋果的副團長吧,現在你是清平樂公社唯一的社長咯。”
他加重了“唯一”二字。
傀暗沉的眼睛更加幽深了。
棋聖微笑。
啊,果然,作為他的本命傀儡,與他有一脈相承的掌控欲。
不,應該說,傀儡師這個群體本身就是控制狂的集合,難得這個跟了自己不知多久的傀儡也會追星,模仿人類太久,真當自己也是了?
不過,既然契約未解,就要乖乖遵守咒約哦,不然下場可是會很慘、很慘、很慘的。
相信追随了他這麼久的傀一定能做出明智選擇,久溺黑暗的生物,早已找不回初心,光明對于他們來說,有時并非救贖,而是足以灼傷的高溫。
傀輕笑一聲,語氣同棋聖有幾分相似,不過每句話尾音缥缈,帶着南域獨有的腔調,“好啊,不過,清平樂上一任‘酒’是琴聖的人吧,你這樣安排真的好嗎?”
棋聖眼皮輕撩,看了他一眼,“我現在還是你的主子,不要把幸災樂禍表現得太明顯。”
傀端起假笑的面皮,虛情假意地恭維,“怎會怎會,您如此詭計多端,走一步算十步,想來琴聖那邊早已料理妥當。”
棋聖彎起唇,調侃道:“這位滌塵劍主還真是讨喜呢,一個兩個都不想她受傷,看的我都有幾分羨慕,該找機會好好認識一下才是。”
傀皮笑肉不笑,“如果您能打得過的話——小心馬甲不保哦。”
“我想她應該沒那麼聰明。”棋聖饒有興趣地歪頭,欣賞下屬驟然變換的臉色,“不過你能堅定住自己的立場嗎,臨陣換将有時候對我們彼此都是一種損失。”
傀臉上的表情像被擦去一般一點一點淡了下去,“不勞費心,天道見證的本命咒約,仙人之下無人能解,追個星而已,不至于丢命。”
笑容不會消失,它隻會從傀的臉上轉移到棋聖的臉上,棋聖用欣慰又虛假的聲音道:“你能這麼想真的太好了,我也不想痛失愛将,畢竟傀儡師一生隻能有一個本命傀儡,這份咒約對你我而言是共赢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得到——自由。”
傀揚起同款假笑,“是啊,這可是難得解除主仆契約的機會。”
兩人四目相對,小小的密室裡響起爽朗又友好的笑聲。
青鸾城内近日的氛圍不大好,受清平樂的暗中鼓動,平民階級對貴族的抗議與日俱增,察覺到的世家一方面派人嚴查這個組織的跟腳,一方面揭露宸迦險惡用心,成功轉移矛盾。
效果當然顯著,對宸迦的仇恨深刻于帝羅治下所有子民心中,無論修士抑或凡人,隻要是土生土長的南域人,他們往上數幾十代都遭受過宸迦戰傀轟炸,或體會過航道斷絕帶來的物資匮乏,于是“對平等世界的向往”浪潮很快被“弄死宸迦那幫毒瘤”蓋過。
青稚雅比較在意的是,青鸾城内隐約散發的邪惡氣息,除了少部分天生地養的,靈體類物種生長多依托于人類極端的情感,其中愛與憎最深,在三垣記載中,上古的修士成神并非像現今一步步修煉,而是積攢信仰,由善意修成的正仙和由惡意修成的魔仙都離不開廣大民衆濃烈的感情。
隻不過百姓的記憶是有期限的,他們很容易被新鮮事物吸引,想要長期受民衆愛戴或憎恨并不容易,後來有宗師從自身所投的行業悟出了道,自成一套修煉體系,沒什麼名聲的人也能走上通天路。
青稚雅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暗宗這些年暗中制造事端,推動着生成了多少惡靈邪祟?
她打算找出青鸾城新生的這隻邪祟,說不定能抓住些許暗宗行事的軌迹。
結束近日份的教學,青稚雅神識掃了下隔壁梅鬼華的房間,沒人,應該出去打探消息了,滌塵安靜潛伏在體内,帶給她特别的安全感。
青稚雅走出住所,沿着街道細細感應那邪惡的氣息,氣息很淡,埋沒在衆多情感中,就好像在小吃一條街聞到了很獨特的味道,但是順着去尋找所在的鋪子,這份獨特又混入衆多氣味中,叫人難以準确捕捉。
青鸾城是有高階修士坐鎮的大城池,為避免驚動世家的修士,青稚雅隻能地毯式一點點搜索,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追蹤到了青鸾城邊緣。
此刻已是月上中天,本就偏僻的街道上更是行人稀疏,青稚雅斂息凝神,然後她注意到了一戶人家中傳來的毆打、哭喊聲,散發着惡意的靈體氣息自其中傳來。
青稚雅神情嚴肅,跳進院落,低伏身體,透過支開的竹窗朝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