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化神的劫雲!哪位大能在渡化神劫!”遠遠望見這一幕的兩軍修士不由分神到這邊。
那可是化神啊,邁入化神那是真正摸到了成仙的門檻,現今重溟國化神數絕不超過兩位數,這個修為可以敲開任何一方勢力的大門。
意識到這一點的雙方修士嗓子都有點發緊。
“那也得等她渡劫成功。”浮空亭上的一名元嬰修士眺望劫雲方向,即便隔那麼遠,他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威壓。
隻要這人渡劫成功,重溟國内或許将再一次風起雲湧。
然而就在衆人翹首以盼中,江面上爆發出濃郁的魔氣,與此同時另一片劫雲籠罩住赤江,同青稚雅頭頂的劫雲形成分庭抗禮之勢,竟是隐藏在艦船中的惡靈,它也開始沖擊五階大關。
炮管能源線路逐一亮起,再一次開始蓄積靈力,炮台後的士兵雙目猩紅,表情狂熱地往能源口加靈液。
青稚雅身影閃動,快速逼近,她步伐精妙,所過之處隻剩下些許殘影,炮口難以瞄準。
幾彈落空後,青稚雅已跳上一艘戰艦的甲闆,她注意到甲闆上尚有一小部分意志堅定的士兵恪守本心,拼命阻攔被迷惑的同伴,局勢尚能控制,她掠過這些士兵,朝着魔氣最濃郁的方向奔襲而去。
此時頭頂的劫雲越聚越大,兩塊大小不相上下的烏雲近乎融合,雷鳴在雲層間連綿不絕,随時有落下之勢。
下一刻青稚雅側身揮劍,一顆靈彈被劍光一分為二,随後是鋪天的靈彈向她所在的戰艦投射,這一下别說青稚雅能不能被幹掉,同一戰艦的其他士卒均難幸免。
戰艦自帶保護罩最先被激發,十幾息後在激烈的炮火中搖搖欲墜,在其破裂的下一秒,一道柔和的白光亮起,籠罩住戰艦,青稚雅聽到梅鬼華清越的嗓音,“繼續向前,你給的那堆陣法玉佩還夠。”
青稚雅不再遲疑,整個人像一道流矢,直撲惡靈所在方位,槍林彈雨追着她的身影,但都被緊随其後的蠱師激發防禦陣法擋下。
雙方直線距離并不長,青稚雅一路披荊斬棘,從帝羅戰艦深入宸迦艦群腹地,在四周士卒警惕的目光中揮劍橫掃,漆黑的人形影子自人群中跳出,劍光在快接近人群的時候消散,竟是虛晃一槍。
惡靈意識到自己被詐,即刻催動魔氣,甲闆上的士兵進入戰争狂熱狀态,紛紛向青稚雅攻擊而來,而它自己則開始吸收四周的狂氣,身上的氣勢在一點點攀升。
數道蛛絲自背後噴出,同一時間,後方的士卒接二連三捂着脖子倒下,梅鬼華身形穿花蝴蝶般自人群中閃過,他的聲音不自覺繃緊,“專心對付那隻惡靈。”
青稚雅匆匆留下句“盡量留活口”,便提劍向惡靈,這邊人數太多,很容易誤傷,她試圖把惡靈驅趕到戰艦外打。
惡靈豈能如她願,它依附人類極端情感而生,這些人都是它的血包。
雙方拉扯之間,第一道劫雷劈落,青稚雅身法一頓,惡靈見機猛烈進攻,刀鋒般的魔氣割開護體靈氣,在皮膚下留下不淺不深的傷口。
綻開的皮肉剛開始流出的是鮮紅色血液,片刻後便變成了蘊含着魔氣的暗紅,更嚴重的是那一縷縷魔氣順着傷口往體内侵襲。
然而不待青稚雅有空恢複,她擡腕,劍身上撩,金振玉鳴聲中,滌塵劍擋住惡靈幻化出的利爪。
在試探出青稚雅劍勢威能與它五五開後,惡靈放棄了遠程攻擊,它湊近這個一路追得它狼狽不堪的劍修,僵硬的臉上嘴角上揚,顯露出十足惡劣的弧度。
青稚雅黛眉微蹙,驟然卸力,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穿、挑、提、絞,劍招輕快敏捷,帶起的劍風卻又森寒凜冽。
接下來就是速度的比拼,圍觀的尚清醒的士兵便見兩團影子輾轉騰挪,伴随着一道道雷光劈下,這二位竟毫無退意,反而越鬥越兇。
陣陣血腥氣飄散在江風裡,純粹的靈力混雜着混沌的魔氣,雖看不清具體招式,但不難想象戰鬥的白熱化。
士卒們默契地把場地讓給這倆誰也惹不起的大能,而此時戰艦的負責人也站到了甲闆上。
宸迦悲秋從駕駛艙出來,看着被戰鬥波及差點穿孔的甲闆,以及被對半砍的艏樓,指揮手下人轉移到隔壁艦艇上。
兩旁的戰艦駕駛員早就很有眼色地避開了這邊,尚且清醒的兵卒操縱傀儡,把戰友打暈裝箱,運送到附近戰艦,一切井然有序,宸迦悲秋又将目光落在臉頰沾血的昳麗青年身上。
此刻梅鬼華是另一副面皮,故而他并未認出面前的年輕人就是之前俘虜過的“表妹”,他能看出面前人心情不佳,碧色的瞳眸專注地追随着打鬥激烈的雙方,即便發現了他的打量,也未分半個眼神過來。
是那劍修的同伴嗎,與他同為元嬰期,氣息陰冷詭谲,怕是魔修,不過剛剛雖下手兇狠,卻基本留了他麾下士卒一命,宸迦悲秋一時有些踟蹰,不知是否該上前搭話。
梅鬼華看了一會兒青稚雅同惡靈的打鬥,雖受傷不輕,但能看出她隐隐占據上風地位,雷劫于她而言更像是在淬煉筋脈、鍛造□□,能感覺出青稚雅的狀态越劈越強,越劈越精神,想來短期内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除非惡靈來個極限一換一。
梅鬼華收回目光,挑眉望向欲言又止的宸迦悲秋,唇角彎起營業性假笑,宸迦悲秋搭話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下去,确認過眼神,是非常難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