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業成，你該死，納命來！”薛冰一劍劈退魔族，轉頭就朝那人攻去。

匡義不知道薛冰是否是在體諒自己，要他殺曾經一起修煉長大的師兄，他到底還是于心不忍。

“周師尊的仇，我來報！”段亦君同樣不再理會周圍的魔族，爆發一大波靈力殺死和震退周邊魔族後，他緊随薛冰攻向了顧業成。

江菁菡本想追上齊微遠，正要動身就看到了自己的傳訊靈蝶，空中快速出現一行字：“凡人化魔，速回。”

“匡宗主，凡人保護區出了變故，很多魔族僞裝成了凡人，現在他們反撲，姐姐他們守不住的！”她四處一看，隻好尋了這位長輩，說明情況嚴重。她情急之下靈力不穩，聲音非常大，一聽此話，原來攻城的三隊領隊立刻又帶了不少人回去救人。

就這麼一個打岔，齊微遠已經尋不到去向，江菁菡憂心姐姐，于是跟了田希走。

屠嬌嬌當然在院外就想直接轉向去追向天星，可是被魔族阻攔，她幹掉眼前的障礙，已經失去了那幾人的蹤迹。

齊微遠并丘澄風四人進了地下室，他立刻放下芊芊：“打坐結丹，有什麼事都以後再想。”

萬芊芊盤腿做了打坐的姿勢，卻苦笑着搖了頭。若是能夠做到，她早已結丹，何須等到今日？

丘澄風蹲跪在她身前道：“芊芊，我們都看到了，窈窈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負疚，至少我從未怪過你。”

這話言外之意，有人因此責怪過芊芊，齊微遠想起了提親時候的事，忍不住心髒微微揪疼。

芊芊本就猜到顧業成那些話不是說給自己聽，此時也沒空追究他們看到了什麼，隻回道：“丘大哥，姐姐舍命救了我，最初我曾很自責，但知道顧業成才是兇手後，我已經沒有那麼内疚。”

向天星接道：“就是，就算不是你，他肯定還會借其他人的手害你姐姐，不管被利用的人是誰，都是那人難以承受的痛。”

“芊芊，那年你才十歲，無法躲過算計實非你過。”齊微遠知道這多少是她的心結，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沒有結丹，她存放靈力的方式是用全身運轉，可她的四肢百骸再也承受不了她方才調用的靈力。若她不能現在結丹，輕則全身殘疾，重則爆體而亡。

思及此，想到他可能會失去這個人，齊微遠忽然感覺被什麼抓住了跳動的心髒。他不自覺伸右手捧着芊芊的半邊小臉，湊過去親了她額頭一下，“現在能否結丹關系到你的生死，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為何猶豫？”

齊微遠蹲跪着做這個動作時，後背正對着丘澄風，自然沒察覺他隐忍的表情。丘澄風早已知曉提親一事，握緊了拳咬緊了牙一言不發。

向天星蹲跪在另一邊看得真切，瞪着齊微遠暫時沒有發作。若非顧慮到芊芊，他早就丢過去十把八把魔力化刀了。

齊微遠這才關注到另兩人：“還請丘師兄上去幫忙對敵，以顧業成的性子，他恐怕還有陰損的招數用在凡人身上，城中并不真的安定了。”

丘澄風最後看了芊芊一眼，沒再多言起身離開。他雖然憂心她的情況，但他似乎沒有資格留在這裡。

“你不去尋顧業成報仇嗎？”齊微遠不明白這個人跟來做什麼，殺母之仇他不去手刃仇人嗎？

向天星有些天人交戰，最後道：“他沒那麼容易死，先等他們打殘他，否則我這靈修等級，去了也白搭。”他總不至于化魔去殺。

齊微遠沒再搭理他，收回視線，發覺芊芊蒼白的面容有些微泛紅，他手底下光滑細膩的肌膚亦有些發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收回手背到背後，手指慢慢握緊放松了兩回，這才冷靜下來。

萬芊芊剛才一直看着他，看到他臉上真切而明顯的焦急和緊張，此時眼中也滿是擔憂與憐惜，她頓了片刻開口道：“姐姐當時對我說，她累了，我沒有錯，讓我放過自己。我甚至懷疑過，姐姐選擇救我，是為了逃離開自己的夙命，她可能并不是不能渡劫成功，而是她自己選擇了放棄。”

齊微遠很快領會到了她的意思：“你認為姐姐既然救了你，你就該替她做完未竟之事。可是你又擔心，你并非天定之人，你沒辦法完成救世重任？”

萬芊芊低下頭道：“我不但害怕自己不能承擔，我還害怕自己也會像姐姐那樣逃避或半途而廢。而且，姐姐會那麼累，是因為期待她的人太多，對她寄予的厚望太重。而我，也是曾經仰望她的人其中一個，我還多次說自己也要好好修煉，以後幫她拯救蒼生，不知她每次聽到究竟是什麼心情……我也是讓她那麼心累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