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裝備嗎?不是要執行任務嗎?為什麼讨論起食堂了?”
“非特殊情況下,靈師執行任務都要注意隐秘性,外面圍觀群衆這麼多,我們在樓裡打得雷火四濺的,一旦被傳到網上爆火了,靈師府要給我們記過的。”
時燦走了幾步,說道,
“等會兒有信号了給警方打電話,讓他們想辦法驅散所有群衆。我們趁這會兒速度點吃個飯補充下狀态,順便了解周圍環境,等群衆散了,再回來拿裝備,進事發地點救人。”
時燦的思路可謂是有條不紊,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雖然我有點讨厭他。”
葉陽嘉從林逐月身邊走過,
“但你的搭檔在這種事情上的專業性沒得挑,這種時候相信他就行了。”
他們上樓的樓梯位于門診樓内,除急診和一部分特殊診室外的門診隻有白天坐班,現在是夜晚,門診樓的白熾燈已經關了,隻留下了足以照明道路的較為微弱的燈光。
他們從門診樓走出去。
好在醫院不止有食堂,夜晚九點,醫院大門口還有擺攤做煎餅果子的。
“加兩個蛋,要兩張脆餅,放裡脊和肉松,少放辣,不要蔥。”
時燦提完了要求,就走到一邊去,
“做好了先幫我拿着,我打電話。”
攤主先做時燦的,林逐月、聞覓煙和葉陽嘉就擡頭看向十字路口對角的事發地點。
事發地點是老居民樓,有主樓和兩個側翼,主樓正正好好和醫院面對着面。林逐月稍稍擡頭,能看見照片裡出現白衣女人的那扇窗戶。
“和醫院對着,而且醫院在東南角,居民樓在西北角,這風水……”
聞覓煙搖了搖頭,道,
“建樓時沒請過專業人員來看,而且設計規劃的人一點也不懂這方面的事。”
林逐月稍微看了一些書:
“風水糟糕的話,居民會身體不好,易出事,易破财,對嗎?”
葉陽嘉點點頭,應道:
“是這樣,而且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
林逐月問:“是什麼?”
林逐月的問題似乎不太方便回答,葉陽嘉接過攤主給時燦烙好的煎餅果子,對林逐月和聞覓煙說:
“你們先點吧。”
林逐月對攤主說:
“我要裡脊的,其他東西正常放就行。”
攤主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姨,燙了一頭時髦的紅色短卷發,一邊在熱氣騰騰的爐子上烙煎餅,一邊忍不住盤問道:
“聽你們口音不像是南江人。”
葉陽嘉點點頭,用閑聊的語氣提起來:
“這姑娘是元城人,剛來我們這邊,我們幾個都是從浙江過來的。”
“也是來看那個鬼樓的?”
大姨單手敲了個雞蛋,又用刮闆在煎餅上刮開,用年長者的語氣說道,
“哎喲,你們這些小姑娘小夥子,我知道你們都愛湊熱鬧,但我也是好心。你們聽我一句勸,千萬别想着去那鬼樓裡追求刺激,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林逐月見有可能得到情報,裝作好奇的樣子追問道:
“阿姨,這樓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在這裡賣煎餅賣了好些年了,以前在那座樓樓底下有個鋪子,後來樓裡出事,我又要給閨女看孩子,就不做了,後來還想賺點錢,才又來了這裡擺攤。”
大姨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路口斜對過這座“鬼樓”的淵源,說道,
“這外面的人啊,都說是那個可憐姑娘跳了樓之後,這樓才變得不能住人的。可我在這樓下待的久啊,我心裡明白的很,這樓在那姑娘跳樓前就有些邪門。住樓上的人說經常聽見敲門聲,但打開門又沒人,還有半夜總有玻璃彈珠的響聲……這樣的事還多着嘞。”
“我記得清楚,那姑娘跳樓的前一年,有個小夥子在樓下騎自行車,車前面有道溝,他跌倒後就淹死了,那溝才一個巴掌深呢,你們說邪門不邪門?”
大姨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老出這樣的事,樓裡的人才慢慢搬走的,誰也不想這樣的事落到自己和家裡人的身上,是吧?”
一個巴掌深?
林逐月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麼深的溝能淹死人?随便一擡頭、一掙紮,口鼻都不會陷在裡面。難道是摔到頭之後失去意識動彈不了,所以才淹死了?
就在這時,林逐月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穿着格子衫、戴着眼鏡的青年趴在溝邊,他用力掙紮着想要起身,可是,一隻青紫色、有點透明的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進臭烘烘的髒水中。
那隻手就像是鋼鐵,無論青年如何掙紮,都無法撼動它分毫。
刺骨的陰冷順着尾椎骨爬上脊骨,缭繞在後頸。
一隻手落在了林逐月的頸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