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到你這裡熱水機就出問題了？”

方淮澈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行了行了，”裴凜天拿回自己的杯子，“你也趕緊去練習吧，你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個隊員。”

“哦。”方淮澈放下水杯，問：“我今天還要練深蹲嗎？”

裴凜天突然聽不懂了，“為什麼要練深蹲？”

“不是你昨天說練深蹲可以鍛煉體力嗎？”

“……”裴凜天尴尬地咳嗽一聲。昨天他隻是編了個謊話，沒想到方淮澈這個小傻子居然真的相信了。

“體力短時間内室沒有辦法有質的飛躍，先不練這個了。你現在主要還是多練習動作，最好形成肌肉記憶，一聽到音樂就能跟着跳起來那樣就行了。”

做了熱身動作，方淮澈投入到練習之中。他對着視頻糾正自己的動作，即使動作還是有些慢半拍，不過已經有了進步。關上視頻，他嘗試憑借自己的記憶複刻一遍。擡手，擺動，挺胸讓身體律動起來，旋轉後緊接一個定身。隻是定身還沒定多久，他就被身旁的一個人撞倒在地上。

“嘶……”方淮澈沒有任何防備，直直地摔倒在地上，膝蓋和地闆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撞他的人正是毛威，他臉上沒有任何歉意，反而笑着說：“雖說勤能補拙，但是再怎麼勤奮，也補不了殘廢啊。”

方淮澈勉強站起來，膝蓋隐隐作痛，“你可以說我，但是你不要随便用殘廢侮辱我。有些人他們雖然殘廢了，可是他們依然有夢想。不然為什麼要有殘運會。你這話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們的努力。”

毛威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麼一個回答，怒怼：“你少在這裡給我上價值。”

“我沒有上價值，隻是糾正你話裡的問題。”

毛威急了，罵出來的話也不講邏輯，“你這麼向着殘疾人說話，是不是因為你自己就是殘疾，像是沒長眼睛一樣直接往我身上撞。”

方淮澈雖然反應慢，但是他能察覺道毛威對他的惡意，于是他也不打算客氣。

“既然你長了眼睛，你為什麼不知道看着我這邊的情況，還非要往我這邊湊？”

“你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還在甩鍋給我？真是沒有素質。”

“我沒有甩鍋，明明錯的就是你。反正練習室裡有錄像，我們可以查錄像看看到底是誰的問題。”

裴凜天聽到了動靜，過來詢問：“又怎麼了？”

“方淮澈，你可真是愛斤斤計較，跟你做隊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毛威氣哼哼的，可是對着裴凜天卻又換上了一副嘴臉，“隊長，沒什麼事兒，我就是和方淮澈鬧着玩呢。”

“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管那種話叫鬧着玩？”裴凜天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也說不上具體有什麼毛病，“算了，以後别再這樣了，趕緊練習吧。”

好過分，本以為葛枭那樣就夠奇葩了，沒想到還有更奇葩的人。方淮澈在毛威背後對着空氣揮了揮拳頭，發洩自己的不滿。

訓練繼續進行，裴凜天對舞蹈的要求很高，練了一次不滿意就練第二次，一直不滿意就一直練。他本以為隊裡方淮澈的毛病比較多，結果越練越覺得每個人都有問題。方淮澈至少态度還算不錯，沒有一句怨言。

“隊長，不行了，再練下去我們真的要廢了。”

“怎麼老是要休息？”聽到隊員的求饒，裴凜天看了眼時間，“算了，我去上個廁所，等我回來再繼續練。”

逃過一劫，所有隊員原地撲倒，吳賢趴着到桌子旁邊，擰開自己的水杯，卻發現裡面已經沒有多少水，用胳膊肘杵了下毛威，後者立刻會意，喊道：“方淮澈，你去倒點兒水給我們，快點兒的。”

“可是上次就是我去接的。”

“讓你去你就去，你墨迹什麼啊？”

其他人也立刻把水杯堆到他懷裡，方淮澈眼瞅着拒絕不了，所以即使已經累到在顫抖，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抱着大家的水杯去茶水間接水。

裴凜天上完廁所回來，隻看到了8個人，點點人頭，問：“方淮澈呢？怎麼又不見了？他是不是又去偷懶了？”

毛威理所當然地說：“我讓他去給我們接水了，至于他有沒有在途中偷懶，我們就不知道了。”

方淮澈又去接水了？早上這幫人讓方淮澈去接水的時候他并沒有阻攔，因為他以為這個工作是輪流的，這次你去下次我去，主打的就是一個公平。可是早上方淮澈已經去過了，現在還讓他去，再結合這些人對方淮澈說話時的态度，裴凜天隐隐察覺到了不對勁。

視線一一掃過他們幾個，裴凜天質問：“上午不就是方淮澈去的嗎？怎麼這次又讓他去？”

毛威颠倒黑白，“方淮澈是自願的，他覺得跑腿可以鍛煉鍛煉體力。”

裴凜天嗤笑，“端茶倒水算什麼鍛煉身體，我看你幾個的體力都不怎麼樣，怎麼沒見你們去練練呢？”

毛威看了一眼吳賢，發現對方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立刻搶話，“隊長，我們做的這一切，可全都是你的旨意啊。”

裴凜天覺得莫名其妙，“我的旨意？我的什麼旨意？”

“隊長，你把方淮澈招進隊伍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報複他在采訪的時候說你的壞話嗎？昨天我和隔壁組的葛枭親耳聽見的，葛枭還說方淮澈能加入咱們組，都是他背地裡用了手段。這種會影響我們組成績的人，肯定要好好對付他，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裴凜天語塞，他把方淮澈招進來确實是有報複的目的，昨天故意讓人做深蹲也是一個報複的手段。但是他看不慣方淮澈，他會用自己的方法去處理，和這些隊友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用不着他們在這裡仗勢欺人。

“我報複方淮澈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裴凜天想要解釋，卻發現面前的幾個隊友在擠眉弄眼。他下意識地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方淮澈。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多少？”

方淮澈隻問：“因為我在采訪的時候說了你唱歌不好聽的話，所以你為了報複我才把我弄進隊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