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在……」

剩下的話方淮澈沒敢打下去，但他相信裴凜天能明白他的意思。後者再次扒着縫隙觀察，随後就像瞎了一樣的捂住眼睛。方淮澈微微支起身，也看到了那兩個人在幹什麼，同樣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方淮澈所在的音樂學院裡也有一些衆所周知的同性戀人，畢竟搞藝術的在這方面沒什麼禁忌，但也隻限于聽說過。這次距離這麼近聽到人家的私密事，讓方淮澈感到非常不适。

比偷聽到别人讨論家事更尴尬的事情出現了。好消息，尴尬的不止他一個人！壞消息，尴尬的不止他一個人……

方淮澈偷偷觀察在他身邊的裴凜天，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疑問，裴凜天會接受一個男人當他的戀人嗎？

“夠了，路疏岩你夠了。”

路疏岩聲音有些啞，“苑苑，我還想親。”

“再親該出事兒了！”

“苑苑……”

“你說什麼都沒用！在這種地方做，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外面安靜下來，隐隐還能聽見那兩個人的呼吸聲。方淮澈和裴凜天都下意識地屏息，傾聽着外面的動靜。

白千苑的聲音再次響起，“行了，我們回宿舍吧。”

“我們下次什麼時候來？”

“看你表現。”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木門開啟又被關閉，方淮澈撐起身，“他們走……唔……”

裴凜天立馬捂住方淮澈的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他從縫隙間觀察，确認那兩個人已經走了。挪開手，裴凜天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掌心還存有方淮澈嘴唇的濕潤感。

路疏岩和白千苑在接吻時的旖旎氛圍，似乎透過這幾個櫃子蔓延到這邊。裴凜天直勾勾地盯着方淮澈那張紅潤飽滿的嘴唇，接吻究竟是種什麼感覺。

方淮澈用氣聲問：“他們走了嗎？”

“走了，”裴凜天掩蓋自己失神的瞬間，“你也真是不小心，都不知道确認一下。萬一他們是在騙我們怎麼辦？等出去之後咱們四個面面相觑，八隻眼睛互相看嗎，尴不尴尬。”

“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居然……”方淮澈詢問道：“他們是一對戀人嗎？”

“不是，他們倆是一對仇人。那也不是接吻，而是企圖互相咬死對方。”

方淮澈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大腦高速運轉着。雖然隻是匆匆一撇，但是白千苑和路疏岩的動作貌似很激烈，似乎像是要咬死對方。加上白千苑早些時候也說他和路疏岩是宿敵，難道說他們真的是仇人？

“喂，你不會真信了吧。”

“啊？不是嗎？”方淮澈後知後覺，“你在騙我？”

裴凜天發出一聲嗤笑，“我說你就信，你可真是個笨蛋。”

方淮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所以說他們真的是戀人？”

“應該吧，”裴凜天站起身，“之前我見到路疏岩和白千苑總是一起出現，隻是有些懷疑。沒想到今天還讓我看見了證據，真想讓他倆賠我一雙幹淨的眼睛。”

方淮澈揉了揉眼睛，努力忘記剛才看到的畫面。

裴凜天和路疏岩小時候一起在少林寺練過武術，雖然中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但是兒時的情誼還在。他囑咐道：“今天這事兒，千萬不能和别人說。”

“嗯，我知道了。”

氤氲感仍未散去，裴凜天覺得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瞅着半躺在沙發上的人越看越氣，“喂，你還不走啊。”

“哦，我馬上走。”

“笨死了！”

方淮澈跟着裴凜天往宿舍方向走，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拐角處的兩個人。

.....

路疏岩像是預言一般，“看，我就說有人偷看我們吧。”

“居然是他們兩個，”白千苑怼了路疏岩一肘子，“你都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現在他們也知道了，你滿意了。”

“明明是你撲上來要親我的。”

“路疏岩！”

路疏岩搭上白千苑的肩，“苑苑，我也是在你親我的時候才發現櫃子後面有手機的光。為了不打草驚蛇，才想出這麼個計劃。”

白千苑不怕暴露兩人的關系，但是必須要教訓教訓不聽話的路疏岩。他佯裝地瞥了一眼對方，“你就是想炫耀主權，别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

“對啊，”路疏岩大方承認，“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就乖一些，聽話我才給你獎勵。”

路疏岩将白千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會乖的。”

管教完自己的男朋友，白千苑分享自己的想法，“你說，他們兩個為什麼會躲在這裡啊？會不會是像我們兩個一樣？”

“不知道，”路疏岩搖頭，“我也不想知道。”

“可是我覺得裴凜天似乎格外在意方淮澈。”

“不知道，與我無關。”

白千苑化身偵探，“我覺得，他們兩個就算現在還不是戀人，将來也一定是！”

路疏岩也來了興趣，“既然你這麼說，那要不要賭點兒什麼？”

白千苑挑眉，“好啊，輸的人給赢的人50塊錢。我賭他們兩個會在一起。”

“好，那我就賭他們兩個不會在一起。”路疏岩加碼，“再加一條，輸的人答應赢的人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

“成交。”

兩人達成賭局協定，在握手時路疏岩還借機撓弄白千苑的手心，被人嫌棄地甩開手。

.....

另一邊方淮澈和裴凜天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往宿舍方向走，他突然覺得背後一冷，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呵，我之前聽說，連着打那麼多噴嚏就是有人在背後罵你，看來你人緣不太行啊。”裴凜天剛說完風涼話，也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方淮澈小聲回怼，“看來你人緣也不太行。”

“方淮澈……阿嚏……你說我什麼！”

“沒什麼。”

“别以為我沒聽見。”

方淮澈拽着自己的衣擺，“你都聽見了還問我幹什麼。”

“你！别讓我再看到你，否則……阿嚏！”

方淮澈主動補充，“否則沒我好果子吃。”

“知道就好！”裴凜天怒目而視方淮澈離開的方向，“這個笨蛋！笨死了笨死了！我也是個傻子，不然怎麼會容忍笨蛋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