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澈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像是要把郁結在心中的苦惱一起放出去一般,“嗯,我們練舞吧。”
裴凜天提前看過《傾山覆海》的舞蹈,隻看了兩遍就可以輕松扒下來方淮澈所跳的動作,他一邊跳一邊指導,“看,這裡手裡要彎一點;還有這裡,不要站得太直,膝蓋往裡扣一些;最重要的是,腰不要那麼直,柔一些。我說的都記住了嗎?”
方淮澈點頭,“記住了。”
“行,那你試試。”
方淮澈記住每一個動作,每一處要點。一舞完畢,方淮澈看到裴凜天露出和白千苑一樣的表情,覺得似乎不太妙。
“怎麼了,是不是問題很大啊?”
裴凜天搓搓手臂,思考該如何把實話說出來的同時又不傷了方淮澈的心,“動作和我說的要點你都記得很熟練了,但是你隻做到了形似沒有做到神似,看起來……”
方淮澈主動補上,“看起來就像是提線木偶,你是想說這句嗎?”
“确實像。”
“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看來我真的不是跳舞的材料。要不我和千苑哥商量商量,改一下舞蹈動作吧。”
“不行,”裴凜天把方淮澈拽起來,“你不能去找白千苑。”
“可是……”
“别可是了。提線木偶的好壞都是靠操作師,有我在,絕對會讓你的舞蹈能力有質的飛躍。”
别無他法,方淮澈決定安心當提線木偶,向操縱室提問:“那我該怎麼做啊?”
“我想想,我想想,”裴凜天在屋子裡踱步,“你們組這首歌講述的是一對愛人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故事,你的唱段突出也是對于愛人的懷念。你們唱歌不是都講究唱商嗎,我覺得舞蹈也有舞商,隻有你理解了這首歌想表達的情感并把自己帶入進去,才能跳出感覺。”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沒有和人談過戀愛唉。”
“沒事兒,我也沒談過,不過你可以想象啊!”
方淮澈調動自己所有的想象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凜天一直在他面前晃悠的緣故,他的腦海裡隻有裴凜天一個人的身影。
“可是我也想象不出來啊。”
“想先不出來就使勁想。”
“我使勁想也想不出來。”
“你!可是現在給你找女朋友實際操作也來不及啊。”裴凜天的腳步越來越快,他突然有了個主意,“這樣,你去找一些虐戀的偶像劇,把自己代入成男主角或是女主角,體會他們在劇情裡遇到的困境,感受他們失去愛人時的心痛感。”
“這是個好主意哦。”
裴凜天略顯嘚瑟地一撩頭發,“那是當然,我想的方法那肯定厲害啊!”
“我回去試試。”
“行,我也回去再練練那幾段歌,”裴凜天揉揉方淮澈的腦袋,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從地上拿起手機,“對了,走之前和過來和我拍張照片。”
裴凜天攤開手掌,“過來。”
方淮澈疑惑不解,“這是幹什麼。”
“把你的下巴放上來。”
“哦,”方淮澈乖乖聽話照做,配合着拍了好幾張照片。
裴凜天看着手機裡拍好的照片進行挑選,“這幾張顯得你好呆啊,不過也可以。”
“你和我拍照片幹什麼呀?”
裴凜天編輯着文字,屏幕上他和方淮澈的照片陷入深思。為什麼拍照片,是為了不想讓方淮澈被淘汰。為什麼不想方淮澈被淘汰,是因為希望留下他幫助自己提高vocal實力。
這一套說辭非常符合邏輯,但是裴凜天的心裡冒出一個疑問,真的是因為這樣嗎?慕強心理人人都有,方淮澈雖然厲害,但是沒有到比那些有十幾年經驗的聲樂老師還要厲害的地步,也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真的嗎?
“我願意拍,怎麼了,你有意見啊?”裴凜天往外走,“回去睡覺吧,明天我還要檢查你呢。”
兩人在宿舍門口分别,方淮澈進去看到屋裡隻有杜卓庭一個人,問:“葛枭呢,這麼晚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剛才他還在宿舍,估計是又去鄭晨陽宿舍串門了吧。”
“他去鄭晨陽宿舍幹什麼呀?”
杜卓庭說話時帶着陰陽怪氣,“當然是去找裴凜天。但是因為裴凜天和你待在一起,他隻好和鄭晨陽拉家常。”
說起這個,方淮澈記得自己還帶着任務。他坐在對方身邊,“卓庭哥,你最近有沒有陪卓妍姐看那些偶像劇,虐戀情深那種?”
“沒有”
“哦,那我直接問問卓妍姐最近有沒有看吧。”
杜卓庭看着方淮澈打開聊天軟件,問:“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們組歌曲的主題是愛而不得,可是我一直跳不出那種感覺,裴凜天就建議我看看這種影視作品帶入一下。”
“裴凜天?”杜卓庭帶着玩味的語氣重複,“他給了你這樣的建議?”
方淮澈點頭,“因為我們倆都沒有談過戀愛,所以隻能通過影視劇,通過代入人物尋找相關經驗。”
“裴凜天居然沒有談過戀愛?那鄭晨陽呢?他和别人談過戀愛嗎?”
“鄭晨陽?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杜卓庭略顯失望地躺了口氣,說:“你還是别問杜卓妍了,她現在可能睡了。而且我記得當初杜卓妍非要拽着咱倆陪她去看一部号稱虐戀大作的電影,咱倆可是在電影院睡了一個小時。後來她生氣,逼着咱倆又去看了一遍,然後咱倆針對劇情裡的不合理性分析了三個小時。”
“……”方淮澈剛燃起的希望破滅,現在市面上的偶像劇确實有種為虐而虐的感覺,估計他看了也代入不進去。
他無奈地問:“那我怎麼辦呀。代入不進去我就不能找到舞蹈的感覺,那樣就會影響團隊整體的表演。千苑哥那麼信任我,我不想拖他的後腿。”
杜卓庭眼珠子一轉,說:“看偶像劇不管用,你可以聽故事啊。”
“什麼故事?”
杜卓庭清了清嗓子,“坐好,聽為兄給你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