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旖旎,裴凜天幾乎可以感覺到方淮澈唇上的暖意。就在他即将把那點兒可以忽略的距離徹底減少到零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方淮澈像是被昏睡的人突然被鬧鈴吵醒,瞬間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他差一點點,就和裴凜天吻在一起,這真是太荒唐了!
鈴聲來自于裴凜天的手機,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方淮澈也不免看到了上面的字,打電話的人是裴凜天的父親——裴昂。
裴凜天頗為不滿地皺眉,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挂掉将手機扔到旁邊的桌子上。
“不用搭理。”将視線再次定格到方淮澈身上,裴凜天準備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方淮澈連忙把頭錯開,躲過了裴凜天的吻。沒敢轉過頭面對對方的視線,僅從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力道加大這一點,他也知道裴凜天因為自己拒絕的動作生氣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有種如果沒人接聽就會一直響下去的感覺。方淮澈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仍然是裴凜天的父親。
慶幸自己有了正當理由,方淮澈小聲說道:“要不你還是接一下你爸爸的電話吧。”
“壞我正事兒,”裴凜天大逆不道地罵了一句,“老東西……”
察覺到即将有一場風暴,方淮澈找了個借口,“我去上個廁所。你接。”
裴凜天指着一個角落,“包廂裡就有廁所。”
“不了,我還是出去上吧。”
“方淮澈,你還要拒絕我幾次?”
方淮澈逃命一般躲進廁所裡,好消息是他不用再面對裴凜天,壞消息是廁所的門不隔音,裴凜天說的話他全都能聽見。
門外的裴凜天語氣非常不耐煩,“喂,找我什麼事兒?”
“是,我是找我媽要錢了,怎麼了,又沒管你要。這個時候你該不會扯什麼夫妻共同财産吧?”
方淮澈咬住自己的嘴唇,果然是因為要錢的事兒才會來找裴凜天的麻煩,自己的罪過真是大了。剛才沒有看菜單,也不知道這一頓飯五位數能不能買下來。要不然和裴凜天商量一下賒個賬,等他出道賺了錢以後再還給裴凜天。
真是一分錢難為英雄好漢,又欠下一筆。
裴凜天繼續說:“你也知道那是我媽自己的錢,那你管得着我媽給我用嗎?老裴,你要是實在閑的沒事兒幹,就去跳跳廣場舞。”
“跳廣場舞和公司賺不賺錢沒什麼直接聯系,你招幾個職業經理人,讓他們給公司賺錢,你坐在家就能有分紅,多好。”
“行行行,我不和你犟嘴。那是你也知道,我沒學過管理公司,讓我回去說不定三五年就把家底敗光了。還不如讓我闖蕩闖蕩娛樂圈,沒準兒有一天我的現金流比你手裡的還多。”
相同的話,方淮澈已經是第二次聽。上次在醫院的時候,裴凜天也是因為出道的事兒和他爸爸吵了起來。這次聽起來,似乎比上次的結果要好一點兒。
隻是還沒等方淮澈數清門上的浮雕有幾朵花,外面又吵了起來。
“我怎麼就出不了道?你看看平台實時的投票統計,我一直在前三名,肯定能出道。”
“怎麼又扯上娛樂圈的黑暗了,那商圈就不黑暗了?那些破産跳樓的人還少了?”
“聊不來就不聊了,反正還有幾天就要到決賽,就等着看吧。”
貼在門上,方淮澈聽到外面沒有任何聲響,他又等了一會兒,才緩緩走出去。
裴凜天陰陽怪氣地說:“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暈在廁所裡了。”
“……”
方淮澈不去提打電話的事,坐下來盯着煙灰缸裡的兩支煙蒂,還有一支煙正在燃燒的,傳來的煙味兒讓方淮澈下意識地捂住鼻子。
裴凜天注意到,立刻把這支煙熄滅,解釋道:“上次你讓我少抽煙,但是我從高中就開始抽,一時半會還不能徹底戒掉。我剛才沒抽,就點着聞聞味。”
“嗯,少抽點兒煙,健康。”
本來就煩,被方淮澈這傻乎乎的話氣到,真的有種想狠狠抽方淮澈屁股的沖動。
深吸一口氣,裴凜天把刀遞過去,“吃蛋糕吧。”
《青春集結令》對參賽選手有體重的要求,方淮澈本來以為自己偏瘦的身材肯定到标準還有不小的距離,然而娛樂圈的要求和普通人的差距太大,他稍微吃胖一點兒就會卡線。裴凜天更是因為肌肉多壓秤,一直在危險邊緣徘徊。所以這次他們定的蛋糕不僅小,還都是低糖低脂的。
方淮澈不敢看裴凜天,隻好悶着頭認真吃蛋糕。
裴凜天本想說點兒什麼,但他瞧着方淮澈一口一口吃蛋糕,就像是卡頓一樣播放着挖一勺蛋糕往嘴裡喂重複的動作,隻覺得這就叫人如其名吧,早知道就不給他起這個卡卡的外号了。
裴昂真是太可氣了,非要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壞了他的好事兒。裴凜天回想着剛才他和方淮澈兩張嘴唇之間的距離已經無限接近,如果他們倆的嘴唇是磁鐵的兩級,早就可以死死地貼在一起。
不,還是方淮澈更可氣,第二次明明有機會,卻偏頭躲開。難道說他不想和自己親吻嗎?
直到這時,裴凜天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喜歡方淮澈了,那方淮澈喜歡自己嗎?
回想着之前兩人的種種互動,雖然自己的大腦有那麼些微的加工,但那也是基于方淮澈确實做了一些惹人想入非非的舉動。誰會和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挽着手或是擁抱呢?
額……方淮澈貌似和同樣别的男人挽手或是擁抱過。這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