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心裡8年的秘密曾在每一個夜晚折磨着方淮澈,讓他痛苦,讓他愧疚。他以為自己會在揭露真相後徹底遠離所有人,沒想到卻峰回路轉。
“裴凜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有的委屈酸澀瞬間爆發,方淮澈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都是我的錯。”
“不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哭了?”裴凜天為了鎮壓人,表情确實兇了一點兒,但他并沒有把人惹哭的打算,“卡卡,我錯了,我不該兇你,你别哭了。你要實在委屈,就咬我一口也行。”
方淮澈搖頭,“不是的,不是因為你兇我。這個道歉已經晚了8年,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的成就一定會比現在更厲害。”
裴凜天幫人揩去眼淚,“卡卡,你剛才是不是又在走神啊。我們不是已經把所有問題都說開了嗎,做票的人是葛枭和他爸,搶了我出道位置的也是他,而背後的操盤人是我爸,這和你沒有關系。”
“不,”方淮澈仍然在哭,“如果當初我在聽到葛度這麼說時,就将這一切說出來,你也不會被擠掉。都是因為我知情不報,是我害怕自己無法出道,才選擇隐瞞了真相。不能因為我帶着作弊的手段進了考場卻沒有作弊,就說我的行為是合理的。”
“卡卡,你别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啊,要說有錯,那也是我爸,還有葛度方章那幾個老登的錯。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
裴凜天捂住方淮澈的嘴,“你再說這些,我就繼續咬你了啊。”
“我……”方淮澈的大腦像一鍋粥,垂眸低語,“可是除了道歉,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沒關系,那我問你,你回答我的問題。必須回答實話,不能有所隐瞞。可以嗎?”
“你問吧。”
裴凜天深吸一口氣,“你今天想要公布真相,是因為我嗎?”
“是。我想要還你一個真相。”
“即使是賠上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也要還我真相?”
方淮澈咬住嘴唇,“那些本來就是我從你這裡偷來的。”
“怎麼又走神兒,”裴凜天給方淮澈彈了個腦瓜崩,“都說了不是你偷的。”
彈完,裴凜天又用手掌輕揉,“我繼續問。你8年前對我隐瞞真相,也是為了我嗎?”
“是,”方淮澈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那個時候你和你爸爸關系緊張,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所以就……”
“所以就在當年決賽夜結束之後,對我說你隻是在利用我,隻是在欺騙我?在利用我炒CP,以此來增加你的人氣?”
“嗯。”方淮澈毫不隐瞞,“那事後我剛知道媽媽得病,隻有出道才能賺到治療的錢。可是我的人氣低,我擔心自己無法成功出道,所以才問卓妍姐有沒有什麼能提高人氣的方法,于是就把那些東西全都記錄在本子裡。”
“既然有困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借錢?”
方淮澈低頭,“我聽過你和你爸爸打電話,知道你當時和你家人的關系緊張,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恰好葛枭發現了那個本子,所以我才順水推舟,把所有的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
裴凜天咬牙切齒,他使勁揉捏方淮澈的臉頰,“真是的,不管過了多久,聽到你說這種話,我仍然很生氣!”
“唔……别生氣了。”
“好,我不生氣。”裴凜天松開手,帶人坐到床邊,他則蹲在方淮澈的身前,“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那些真的隻是你在演戲嗎?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
裴凜天提醒道:“我勸你想清楚再回答,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今晚裴凜天為他做的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他撲到裴凜天的懷裡,“不是的,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目的不單純,可是在你給我過完生日我就已經意識到了。裴凜天,我愛你。”
裴凜天嘴角勾起笑容,“你再說一遍。”
“裴凜天,我愛你!”
裴凜天起身直接将方淮澈推倒在床上,“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方淮澈摟住裴凜天的肩膀,“你呢,在你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後,你還願意給我一次追你的機會嗎?”
“我不需要給你一次機會,”裴凜天繼續說:“方淮澈,我也愛你。從8年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愛你。”
考慮到隔壁還有兩個女生,兩個人點到為止。補眠之後,他們打開社交媒體,發現做票的事情已經鬧大。葛度那邊無法反駁,隻是發布一些名譽權的律師函。
提供的證據非常錘,甚至連官方都下場宣布調查。第10屆剛成立的男團活動也被無限擱置,等結果出來後再做定奪。不過涉及的選手太多,官方迫于輿論的壓力後面又出來給了個一周之内查出結果的軍令狀。
也有挑事的人或是黑粉試圖攻擊發布這一切的裴凜天和方淮澈,但他們這幾年在娛樂圈積攢下來的好成績讓他們的粉絲在前面沖鋒陷陣,對他們的影響倒是不大。
特别是方淮澈,他因為葛家父子的操作,一度陷入抄襲風波。這次跟着一并澄清,讓他又虐出了一波死忠粉。
秉承着公關原則中多說多錯的警告,裴凜天和方淮澈并沒有再多發什麼别的,隻等官方發了藍底白字的通知。
.....
趁着這個機會,方淮澈按照約定準備去看看方章。後者所住醫院的客戶都是有身份的人,保密工作讓他們不用擔心會有狗仔偷拍。
裴凜天停好車,道:“我在這裡等着你。”
“不,”方淮澈搖搖頭,“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裴凜天自然樂得當方淮澈的保镖,要是這次方凱德再出來挑釁,他一定會狠狠抽那人一個大逼鬥,再把這人關進雜物間裡,讓他也體驗一下當初方淮澈的恐懼。
方章所住的是VIP病房,外面是會客的地方,一扇半人高的窗戶讓他們可以随時注意病人的情況。
也許是考慮到他來,方凱德并不在病房裡,隻有方宛清在。
裴凜天囑咐道:“要是他刁難你,你就直接出來,有我在呢。”
方宛清誇張地說:“哇哦,好甜哦,我都有點嗑你們倆了。裴凜天,看來你們裴家還是和我們方家聯姻了。”
“我和方家沒有關系。”
方宛清坐到沙發上,“好吧好吧,算我說錯話了。”
方淮澈握了握裴凜天手,“我待會就出來。”
走進房間内,他也能看到客廳裡的人,方宛清背對着他在看資料,裴凜天則是面對他沖他點了點頭。
方淮澈安靜地走到方章的床邊,床上人的面貌還能依稀辨認出當年的風采,可膚質看上去非常差勁,應該是常年煙酒相伴,氣質上也沒有那年将他和母親趕出去的狠厲。
床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了有人來,他緩緩睜開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淮澈,你是淮澈!”
“是我。”
方章笑了,他伸出枯槁的手去觸碰站立的人,“你來了,我的兒子。”
方淮澈躲閃的動作非常明顯,他沒有給方章碰到他的機會。
年紀大的人總是喜歡憶往昔,他老氣橫秋地說:“我的兒子,我知道你恨我。但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把你和你媽媽趕走以後,我也非常後悔。”
“後悔?我看你過得挺好的啊,花邊新聞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