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後,向白每日再去的時候,鬼王那裡都會多加一副筷子。開始鬼王是在遠處半躺着看他,後來就直接坐到了桌子旁邊。看着向白吃的那麼高興的時候,有時候還會問一句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吃。盡管得到了向白的肯定答複,鬼王也還是隻看着,并沒有動過筷子。
除了每天晚上去鬼王那裡吃飯之外,向白每天都能在從鬼王殿回自己房間的的路上碰見裴歡。開始的幾次,裴歡看見自己因為跪了一夜而腿疼的走不動道的時候,臉上非常難看,還特地伸出腳來絆倒過幾次向白。結果等被絆倒的向白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裴歡的臉色更難看了。
後來向白從下跪變成吃飯之後,裴歡看人的臉色又變得奇奇怪怪的。每次都攔住向白從頭到腳地看幾遍,但是照舊是不說話。
這麼說起來還是鬼醫好,自從向白開始每天被鬼王叫去之後,鬼醫每天都給向白準備補身體的藥膳,做的比鬼王宮裡的廚子做的還要好。為此向白一度要跟着鬼醫學藥膳,但是都被鬼醫給婉拒了。
這天,鬼王正在鏡子前擺弄自己的頭發,紀書回就在鏡子裡看着他,問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每晚都把向白叫過來,現在外面都傳鬼界的右護法和鬼王是”
說到這,紀書回扭頭不說話了。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你這段時間和我耗着搶身體,不就是還想把他帶回尚淩峰嗎?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帶回去。恐怕現在就算他願意跟你回去,你們師門也不會收這個人的”。
說着,紀書回就要伸手倒掉已經快要成型的解藥,卻不想鬼王直接先他一步打碎鏡子,讓紀書回根本沒辦法靠着鏡子再去搶身體的暫時控制權。
現在在鬼界,鬼氣充沛,紀書回搶身體控制權的成功率直線降低。
不過鬼王也不願意一輩子困在鬼界,和尚淩峰的那場戰還沒有打完呢。但考慮到連心散的效用,自己的修為也被散了一半,自己現在對上同用一個身體的紀書回,并沒有什麼絕對的勝算,所以最近這些日子鬼王一直在吩咐鬼醫配藥想辦法。
今晚鬼王讓人告訴向白不用過來了,向白一身輕松,自己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去了。
而這時候的鬼王殿裡,鬼醫正在給鬼王出主意,隻見鬼醫一臉懇切地說道,“鬼王大人,這連心散之毒吃了閉心花固然可以解,但功效卻不如另一種方法啊。”
鬼王半閉着眼坐在長座上,鬼醫看鬼王沒反應,就繼續說,“連心散顧名思義是連着兩個人的心,那麼隻要把這兩個人變成一個人,問題自然就可以解決了。”
聞言,鬼王睜開眼朝鬼醫看了過去,“繼續說”。
鬼醫擦了擦汗,解釋道,“既然是右護法與您同時服下了連心散,隻要您直接殺了右護法,并将其與閉心花制成丹藥,馬上就能一勞永逸!不僅修為恢複,功力也能大增!”
聽了這話,鬼王摩挲着手心沒說話,鬼醫繼續解釋,“而且這個方法也不用擔心嚴客那邊的連心散會有什麼後患,這連心散隻要中間的那個引子沒了,其餘不管是誰吃過連心散,都可不治而愈。”
停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鬼王的回應,鬼醫不甘心地繼續勸道,“鬼王大人,您是我們鬼族的希望啊!右護法固然是不錯,但還望您大局為重,而且右護法一直對您忠心耿耿,想必他也是願意為您獻身的。屬下近期一直在為右護法配置藥膳,他的身體已經養的很好了,很适合做藥引”。
聽到這裡,鬼王皺起了眉頭,直接擺擺手讓人下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鬼醫還想說什麼,但看了一眼鬼王的臉色,就沒敢再說什麼,直接退下了。
另一邊,向白正睡着呢,結果一翻身就看到床邊有個人影,直接吓得他連退了幾步貼到了牆邊。等回過神來再看,發現竟然是鬼王站在那裡。
對方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很害怕我?”
廢話,大半夜不睡覺站别人床跟前,誰見了不吓一跳?想是這樣想,說出口的又是另一個樣子,向白這麼說道,“隻是沒看清是誰,往後退幾步想看清而已”。
誰料鬼王聽見這話,直接往前湊了湊,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向白看着這張怼到自己眼跟前的臉,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開口道,“紀書回,你不要吓我。”
話音剛落,就聽對方短促地笑了一聲,“看來你早就知道了,”說着,對方還幹脆擡腿上了床,一把把向白圈到了自己懷裡。
隻見他貼着向白後背,下巴擱在向白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說道,“你一直知道我什麼時候是紀書回,什麼時候是鬼王,對不對?”
向白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想那倒沒有,我是看見技術手冊裡面又是寫向白愛慕鬼王又是寫愛慕紀書回,但是大綱裡隻寫了愛慕紀書回,才這麼猜的。
但誰成想你這是精神分裂啊,我可分不清你們誰是誰。不過雖然心裡這樣想着,向白開口的時候也隻是點頭“唔”了一聲
“真好啊,他們誰都分不清,隻有你知道。”這麼說着,對方幾乎是把向白給抱到了懷裡。
向白掙脫不開,感覺自己都要喘不上氣了,卻又在這時候聽見那人說,“怪不得他喜歡你,但是”,随着這話,向白一下子被扯到和他臉對臉。
“但是不能這樣的,你們是不一樣的,你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向白覺得這人要瘋了,根本沒心情聽他說什麼,隻在腦子裡喊系統,讓系統感覺把那個免感罩備上。
被掏心的時候,向白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感覺身體和思維分成了兩個人。原來心是那樣的啊,死系統,幸好最後還是給我用了免感罩,要不活着被掏心,我能活活疼死過去!。
幾乎是一會兒的功夫,向白就沒了生息,癱成爛泥似的被扔在了床上。而鬼王看着手裡的心,隻想着這回事情終于可以結束了。
等到鬼醫把煉制好的丹藥呈上來的時候,鬼王隻是扶着腦袋應了一聲,并沒有什麼實感。等吃了藥之後,自己卻突然留下淚來,鬼王看着手心的淚,突然腦袋崩裂似的痛。
等到他再度清醒的時候,就見鬼王宮已經被自己給放火燒了。他茫茫然地站在大火當中,隔着火光,見有人朝着自己跑過來,然後他就直接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