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擡眼一看,是梅安。
本來看着他們幾個人離着自己有一段距離,而且現在這地方又是拐彎的暗處,向白出手之後就覺得對方要不就看不見要不就是直接在一邊看熱鬧,沒想到還能出面幫自己一把,倒真是有些意外。
這麼想着,向白的那份意外也就毫不掩飾地表現在了臉上、
梅安看見了,一邊伸腳又踢開了正打過來的另一個人,一邊歪了歪腦袋問了向白一句,“這麼驚訝的嗎?”
這時候那個國字臉叫起來了,“梅安!這事兒與你無關,你别多管閑事@!趕緊讓開!”
梅安使眼色讓身邊跟着的那個人把向白扶着,然後就朝前走了幾步,眯着眼看了看那個國字臉,說道,“不是閑事兒,這是我同學。你說吧,他哪裡得罪你了?我今天就想做個和事佬,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聽了梅安的話,那個剛才被梅安踢了一腳的人扯了扯國字臉的胳膊。
國字臉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事兒是他表哥惹下的,不是他!可我今天就是看他不順眼,想出出氣!”
這話一出,梅安伸手撓了撓頭發,笑着問道,“什麼氣啊?這麼大?值得特地找個替身打?”
這時候國字臉上前了幾步,走出了那片樹蔭。
向白順着對方手指指着的臉看去,才發現對方眼下一片烏黑,然後就見對方用手指指着那邊烏青說道,“就這氣!”
這時候梅安也看見了,他捂了捂嘴,側頭靠近向白說道,一臉驚訝地對着向白說道,“看看你表哥多霸道!誰都打,這可是校長的侄子!”
向白斜眼看了下對方。
見狀,梅安沒忍住差點兒笑出聲,然後咳了幾聲,說道,“不過你确實是冤枉的,今天看我面上。但你得記下這份情,趕明兒記得還我!”
梅安對着向白這麼說完,就扭過頭去,和那個國字臉說道,“這樣子确實挺慘的,不過打架嘛,肯定要受傷的,你看我這不也一樣?”
說着,梅安還伸手也指了指自己嘴上,接着就又說道,“但是報仇也要找對人啊,你看我,我都不動他表弟的”。
話說到這裡,國字臉看了看梅安,想說什麼但好歹是忍住了,隻又掃了一眼梅安身邊的兩個人和站着看自己的向白,咬着後槽牙說道,“你說得對,那今天就算了,你!”他指了指向白,“回去告訴你表哥,我一定會再來找他的!”說完就帶着人走了。
看人離開了,梅安和身邊那兩個同學說了幾句,“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他順路,明天再說”。
等那兩人也轉身走了,向白才扭頭問梅安,“那個被我表哥打了的人是誰啊?”
梅安一邊和向白順着路繼續朝着宿舍樓走,一邊回道,“校長侄子,高二的。學校裡有名的混子。”
向白嗯了一聲,接着問道,“那他為什麼被我表哥打?”
聽見這話,梅安沒忍住笑出了聲,說道,“自然是該打咯。那家夥有點兒毛病,是他非要招惹你表哥的,反正你以後躲着點兒他就行了”。
看這樣子就不打算細說了,于是向白垂下眼,說道,“知道了,那你是為什麼被我表哥打的?”
梅安正搖着腦袋樂呢,這話一下子就讓他愣住了,他直接擡手把向白摟過來勒住了脖子,咬着牙說道,“你可住嘴吧你”!
向白伸手從梅安的胳膊下掙紮了出來,推開對方,說道,“那你是不好意思說了呗?”
梅安拍拍自己皺了的衣服,“就是小摩擦,我打輸了,一時沒注意”,頓了一下,他又扭過頭來問道,“話說回來,你有幾下子啊,我剛才看你出手,像是練過?”
向白嗯了一聲,梅安見了倒是一下子來了興趣,趕緊又接着問道,“怎麼?這麼高冷啊?”
向白不知怎麼的,順嘴就說了一句,“那你是早就站在一邊了?”
梅安聽了這話突然有些心虛,連着咳了好幾聲遮掩。
向白倒是說完話就愣住了,自己應該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态才對,怎麼就突然對着梅安說出這樣子這麼明顯的抱怨的話呢?
看着一旁咳嗽的梅安,向白忍不住又連看了好幾眼,為着自己的反常感到吃驚,于是後面向白也就沒再提這茬兒了。
梅安看對方不提了,也就趕緊打哈哈過去了。
“那人你知道叫什麼嗎?你之前問過的”,梅安看着悶頭走的向白,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那個打我的?”向白側頭問道。
見向白扭過來的側臉,梅安挑了挑眉,開口道,“駱家的”,完了就快走幾步趕上向白,還用肩碰了碰向白。
“駱家是這古鎮的地頭蛇,駱家人呢,也就橫的很”,梅安說完這話,還煞有其事地擠了擠眼睛。
向白對這些不感興趣,他還在琢磨剛才自己的反常原因,于是隻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
見狀,梅安開口扯了扯向白,說道,“小白啊,我道歉還不行嗎?”
這句話引得向白立馬扭過頭看對方,眼裡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接着又聽見梅安繼續說道,“我确實是站在那裡看的,我,哎,沒什麼好說的,找不着借口。”
說着這話,梅安對着向白癟着嘴攤了攤手,“不過這回咱們也算是另一種的不打不相識,以後我肯定不這樣了!我保證!真的!”說着,梅安還豎起三根手指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向白看着眼前的這個人,腦子一陣鑽疼,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模糊。
梅安見向白狀況不太對,趕緊一把扶住了對方,有些着急地問道,“你怎麼了這是?小白?向白?”
向白一把攥住梅安的胳膊,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說道,“有點兒暈,沒多大事兒”。
梅安仔細看了看對方,不放心地問道,“你真的沒事兒?别逞強啊。”
向白揮揮手,推開了對方的手,說,“沒事兒,我真沒事兒”,然後立馬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眼前也不再模糊了,仿佛剛才的事就是一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