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被子猛地被蹬開,向白喘着粗氣醒了過來。
他眨了眨眼,扭着頭看了看四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宿舍裡。
周遭暗沉沉的,側過身子就能看到窗簾隐隐透出的月光。
向白伸手摸到了床上的鬧鐘,按着上面的小燈看了下時間,剛剛兩點過五分。
等漸漸适應了黑暗之後,向白就悄悄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猶豫了一下,向白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然後蹑手蹑腳地出了宿舍。
樓道裡靜悄悄的,時不時有些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進來的風,向白擡手擦了幾把額頭上的汗。
現在感覺才是慢慢平靜下來了,也終于沒有剛才那麼悶熱了。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思索片刻就朝着樓道的另一邊走了過去。
這是三樓,向白直接順着樓梯走下去走到了一樓。
一樓的宿舍大門是鎖着的,宿管大爺那屋也還黑着。
向白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離天亮還有一陣,就又轉身上了樓。
剛轉過樓梯到了三樓,就見迎面走過來的一個人一個激靈地身子朝後仰了一下,迷糊的雙眼瞬間睜大了。
等看見來人是向白之後,那人又皺起了眉,問道,“你這大晚上不睡覺的幹嘛呢?”
說話的人是梅安。
“熱醒了,出來透透氣,”向白順嘴答了一句。
梅安聞言頓了一下,脫口就要說話,卻又生生刹住了閘,眨了眨眼,說了句“那你透氣吧”,然後就擦身過去了。
向白看見對方進了公共衛生間,自己也擡腳跟了進去。
不過向白沒進裡面,就是在洗手池子那裡洗了把臉,然後就直接扭頭回宿舍去了。
梅安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人了。
順着來路往回走的時候,梅安越想越不得勁,躺到床上的時候擡手捏了捏眉頭。
結果一合上眼就是向白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熱醒了透透氣?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梅安睜開眼看着頭頂的床闆,對頭還有馬澤的打呼噜聲。
梅安心裡直犯嘀咕,這可真是老天爺不讓我安生啊,接着就懊惱地歎了口氣。
另一邊的向白回到宿舍,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然後平躺下,把被子拉到自己下巴處,琢磨了一下剛才的夢。
那是個自己在水裡撲騰的場景,正合了這周目裡自己的死法,如果說之前向白對那些疑點還不是很确定,今天這一遭倒是讓向白警醒了不少。
作為玩家,按說自己來到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線,是不應該有熟悉感的。
但是前幾個周目下來,向白越來越覺得這地方有問題,不僅是有些相互之間有聯系的問題。
向白仰頭看着上鋪的床闆,感覺腦袋裡亂糟糟的。
剛剛那麼清晰的夢境,現在竟然在一點點消散,他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接下來的幾天,向白的腦子一直是混沌的狀态,看周圍的一切都似乎不再真實,這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周末聚會那天才有好轉。
那天,向白坐在座位上,看着包間裡來來往往的同學,就好似眼前糊了一層迷障,看什麼都是茫茫然的。
還是陸于欽走過來看着向白有些呆愣,直接坐在向白身邊推了推對方。
“小白,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對方說着就要擡手去碰向白的額頭。
向白下意識地就擡手握住了陸于欽的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對方眨着眼睛看自己。
向白順着目光看到了自己緊抓着對方的手,趕緊一把松開,然後不好意思地說道,“表哥,我剛才腦子有點兒迷糊,可能是昨天沒睡好,沒抓疼你吧?”
陸于欽扭頭和向白對視,擔憂地說道,“你這幾天一直迷迷糊糊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要是有事記得千萬和我說,别自己瞎琢磨,我或許還能幫到你”。
向白鄭重地點點頭,嗯嗯了幾聲,不過沒怎麼放在心上,“我知道了,我就是沒睡好而已,表哥你不用擔心我的”。
陸于欽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轉念又想對着向白說些什麼。
但那邊大家都來得差不多了,開始一起舉着果汁慶祝了。
于是向白跟陸于欽使眼色,低聲說着開始了。
陸于欽也就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