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池子邊走過去,在那黑霧彌漫的盡頭竟然有一葉小舟。
向白微微一思忖,跟着巫公走了上去。
兩人都上去之後,向白才看見在舟尾坐着一個人。
巫公擡手在那人腦後點了一下,接着那人就劃着這小舟走向了黑霧深處。
這時向白才反應過來那個并不是一個活人,他擡眼看過去,那人露出來的手泛着青色,而剛才巫公擡手點的腦後,細看過去,裡面包着的明明是幹草。
巫公在船頭坐下,雙手交疊放在了腿上,向白跟着坐在了巫公的身後,沒有開口。
“上一次何家人來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沒想到他還是着了道”,巫公開口說道。
說的是可惜的話,聲音中卻是隐含笑意。
向白斟酌了一下,問道,“既然如此,巫公此去又是何意?”
巫公呵呵一笑,頗為惬意地看了看四周,“做生意要講誠信,他來不了,就隻能咱們給送過去了”。
向白還待再問,就見巫公說了聲,“到了,”然後就招呼向白下了船。
向白跟着巫公往裡走去,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着那劃船的草人已經漸漸消失在了黑霧中。
跟在巫公身後,眼前的視野逐漸開闊。
向白扭頭看了看兩側的山壁,上面的圖案已經變了。
停在一扇矮門前,巫公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到門上的凹印上,接着石門便自己慢慢地從兩邊打開了。
巫公欠了欠身進了門,向白緊随其後,然後向白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得愣在了原地。
兩人腳下站着的地方是一塊大石,面前是一條暗河,河裡每隔半米就漂浮着一個屍首。
那些屍首身上裹着黃布,一半浸在水裡,一半露出水面。
向白低頭沒敢再看,然後就聽見巫公說道,“小白,擡起頭來,隻不過是材料而已”。
向白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擡頭看過去。
那些人有男有女,面容平靜,緊閉雙眼,如果忽略那些身下已經染成黑色的水,幾乎就像是一個大通鋪。
但是向白無法忽略,他壓下心裡的恐懼,暗暗呼了一口氣,才開口問道,“這些材料都是從哪裡得來的?”
巫公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向白的話,而是說道,“向白,這些才是咱們寨子裡靈藥的秘密。”
一邊說,他一邊沿着大石走着,離得水邊更近了一些,“要起死回生哪裡有那麼容易,無非是一命換一命罷了。”
向白垂下眼,跟在巫公身後,不禁問道,“這地方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巫公回頭看了一眼向白,狀似疑惑,不過他并沒又細想,而是繼續說道,“現在隻有你我二人”。
向白擡眼,隻聽得巫公繼續說道,“何家的事,我會親自去。”
這麼說着,巫公歎了一口氣,在水邊的石椅上坐下,“若論因果報應,也該輪到我了”。
向白側頭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屍首,一時間頭皮發麻,暗自掐了自己好幾下才鎮定下來走到巫公身邊站着,語氣中帶了一些擔憂,問道,“巫公,您這話是?”
巫公擡頭看了看向白,徐徐綻放出一個笑容,“小白,以後這就是你要走的路了。”說罷,他轉回頭看着眼前的暗河,不知在想些什麼。
“您此去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向白開口說道。
巫公聽了,隻是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然後擡手把手上的戒指拿了下來,遞給向白,“拿好這個,從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了。”
向白伸手接過去,給自己戴在了左手食指上,“您給我講講這些吧。”
巫公點點頭,嘴角一彎,“先坐下”。
向白順勢在一旁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了,接着就聽見巫公說道,“這些年來,你跟在我身邊,也見了不少藥,那些藥的用處,還有那些常來取藥的人家,你也都知道。”
向白默默點頭,然後聽到巫公繼續說道,“但隻有這條暗河,才是隻有巫寨傳人能得到的寶物。”
聽見這話,向白不禁也朝着眼前這河看了過去。
“巫寨奇藥,駱式秘方,二者相輔相成。巫寨以前雖有些術法,但并不傷人,也不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