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睡了多長時間,向白睜開眼睛的時候,恍惚了好一陣,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被葉舒于打了一掌。
現在外面雨聲很大,打得窗棂咣當咣當地響。
屋子裡沒有點燈,昏暗得很。
向白盯着頭頂的床帳好一會兒,才适應了屋裡的光線。
屋裡有一股若隐若無的藥味兒,向白擡手扶着床邊慢慢地挪起來。
雖然身上還是疼得厲害,但好歹是沒有剛被打的時候那麼狠了,現在撐着點兒還是能坐起來的。
等好不容易撐起身子,向白這才轉頭看了看這間房。
這裡不是自己住的屋子,不過桌上倒是放了一疊子衣服,旁邊還有些針線。
向白正疑惑,就聽見外面似是有人朝着這邊來了。
雨打在傘上的聲音很清晰,可能也是屋子裡太安靜的緣故。
接着就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那人動作很輕,進了門先是在外屋停了一會兒,才走進裡屋來。
來人正是嶽谷。
看樣子應該是先在外屋換過了衣裳,進來的時候身上沒有絲毫水汽。
他繞過門口的屏風,一過來就見向白正靠在床邊,腳下頓了一下,似乎是确認了自己沒有眼花,接着就如釋重負地露出了笑,快步朝着向白走了過來。
嶽谷先是站在床邊,細細地看了看向白,然後才道,“向白,你可終于醒來了,這幾天我都要吓死了。”
這麼說着,嶽谷伸手把桌邊的一個凳子拉過來靠着床坐下,伸手碰了碰向白的額頭,然後又拉過向白的手把了把脈。
向白見對方一個勁兒的看來看去,一邊由着對方動作,一邊哭笑不得地說了一句,“我沒事兒,這不是醒來了嗎?”
聽了這話的嶽谷動作不停,放下向白的手,又起身走到向白身側,說道,“我再看一下你的背。”
話音剛落,嶽谷就雙手扶住向白的兩個肩膀,把人朝着自己這邊拉了拉,讓向白的頭靠在自己肩側。
随後嶽谷就一隻手抱住向白,另一隻手十分自然地解開向白本來就松松垮垮的衣服,看了看向白後背上藥的地方,還伸着手輕輕地按了按,柔聲問道,“這裡還疼嗎?”
向白現在身上完全提不起力氣,自己撐着身子坐起來就已經夠累了,于是被嶽谷這麼擺弄的時候,向白根本沒有推阻的精力,就一臉生無可戀地把頭擱在了對方肩膀上,由着對方動作。
直到聽見對方這麼問了一句,向白才開口嗯了一聲,不甚在意地回道,“還有點兒疼。”
這話一出口,嶽谷手上的動作立刻就停了,他微微側頭看了眼正枕在自己肩上的向白,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對方黑鴉鴉的長發,根本看不到此刻他的表情。
不過嶽谷還是垂下眼,抱着向白的那隻手緊了緊,說道,“我來給你上藥吧。”
說完這話,向白卻沒等到對方松開自己。
于是箱變就扭着腦袋要朝外看,但是動作遲緩,隻能問道,“不是要給我上藥嗎?怎麼”,
而這時嶽谷才才回神,輕咳了一聲,伸手把藥箱扯了過來。
嶽谷單手打開藥箱,一邊翻找裡面的藥,一邊說道,“這背上的傷需要每天換藥,前幾天你昏着的時候都是我來給你換的,胡醫師說再有小半個月就好了。”
聽了這話,向白隻嗯了一聲,聲音壓在嶽谷肩膀裡面,模模糊糊的,不過嶽谷倒是低頭彎了嘴角笑了笑,然後拿出藥來,開始慢慢地給向白背上上藥。
背上的藥抹上去冰冰涼涼的,向白也沒有那麼暈乎了,但又覺得這樣太安靜了,于是便開口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暈了幾天?”
嶽谷手上動作不停,一邊用手指蘸了藥膏在向白背上塗抹,一邊輕笑着回道,“這是胡醫師的住處,你已經暈了五天了。自從那晚你昏過去之後,我就帶你來了胡醫師這裡,本來是想把你帶回咱們院子的,但胡醫師說你現在不能挪動,所以就隻能現在這裡住下了。”
說完這話,嶽谷伸手又開了一瓶藥,繼續說道,“胡醫師不住這屋,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住着,你先慢慢地養着,什麼時候好了,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帶你去。”
聽了這話,向白微微皺眉,但還是開口回道,“好啊,等我好了,等你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