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向白這原身并不覺得有多冷,倒是聽了楊易衡這話之後,猛地有股子涼氣從心口直直地蹿了上來。
向白以為自己的情緒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不想這時自己卻突然想起了梅安。
這是不合時宜的,向白告訴自己,自己已經在另一個周目了,隻要再通過一個,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但楊易衡的這些話又好像再告訴自己,就像梅安當時說的一樣,或許對向白來說,去到哪裡都沒什麼區别。
就像這一個個周目,看簡介時一個個正反方明晰,故事線簡單,但進來了卻覺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真的沒有區别嗎?
楊易衡見向白遲遲不搭話,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對方。
“向兄,你一個人在外行走,平日裡是靠什麼過活呢?”楊易衡的這個問題有些突兀,向白第一反應是他在岔開話題,但看着對方真切的眼睛時,向白也就順着說下去了。
“替人除妖,有時候也給富戶做做法事,賺些花用罷了,比不得你們正經修士。”
“向兄說笑了,都是修士,哪來什麼比得比不得的,我也隻是借着師門的蔭蔽罷了。”
這話倒有些額外意思,不過向白并沒有心思和他聊這個,而是轉口道,“其實話說回來,霧山上靈寶頗多,山下的生民倒可以借此為生。”
楊易衡沒接這話,向白并不是很在意,隻繼續說道,“此次楊兄倒可以回家鄉看看,咱們也不急着立馬上山,就在霧山下等一等你那些同門們也好”。
楊易衡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别的。
看來對方的傾訴欲暫時是沒有了,向白松了一口氣,他現在隻想趕緊結束這個周目,并不想再延展出什麼多餘的劇情。
等到天稍微亮了一些,二人就開始繼續趕路,不到三天,就趕到了霧山腳下。
向白二人到的時候正是徬晚,村子裡炊煙袅袅,時不時地有幾聲狗吠。
正是各家各戶都往家趕的時辰,村外基本沒什麼人了,于是出現在大道上的楊易衡和向白就顯得有些突兀。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兩個,是正往家裡攆雞的兩個小孩兒看見的,其中一個看着個頭高些的似乎也是兩人之中年長的那個,隔着幾步距離,大聲問道,“你們是哪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身側那個矮一些的小姑娘拽緊了身旁這開口孩子的衣服,一臉警惕地看着楊易衡和向白二人。
向白報臂看着楊易衡走向那兩個孩子,彎下腰不知是低聲對他們說了些什麼,那兩個孩子就一改剛才的警惕變得喜笑顔開了,最後還要帶着楊易衡去找人。
楊易衡回頭招呼向白,“向兄,走吧”。
向白跟在他們幾個身後,聽那兩個孩子絮絮叨叨地說着話,楊易衡适時地搭幾句,不一會兒就到了一戶人家前。
這戶人家在村裡的中心地界,占地明顯比旁邊幾戶人家大了不少,而且院子的牆也高了一些。
兩個小孩兒指了路,楊易衡謝過後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幾塊糖分給他倆,于是兩個孩子
就高興地走了。
向白看了一眼那手牽手離開的兩個小孩子,轉過身來看着眼前這大門前站着的楊易衡,開口問道,“不敲門嗎?”
楊易衡已經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了,這會兒被向白一問,終于猶豫着擡起手拍了拍門。
很快,院子裡就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你是?”門剛打開了個窄縫,露出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來,他眯着眼看了看楊易衡,終于眼睛一亮,張着嘴叫了起來。
“是衡哥兒!衡哥兒你快進來!”這麼說着話,老人把門徹底打開了,又扭頭沖着院子裡喊,“老爺!老爺!衡哥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