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而言,這頓午餐還算賓主盡歡。
回到家後,趁着天色尚早,遊川瞬與織田作之助一起打掃起了房屋。這棟房子一共三層,前庭後院,還有個可以用來儲物的閣樓,面積并不算小。
當然,打掃起來也頗費功夫。
好在還有家務全能的織田作之助坐鎮,不然光靠遊川瞬一人,不知道要收拾到猴年馬月去。
大緻清掃完畢後,織田作之助從行李箱裡翻找出了幾個相框。
他們從橫濱帶走的行李不多,除了幾件别具紀念意義的東西,其餘的一切都已涅沒在了那場事先安排好的火災之中。
最上面的相框裡,紅褐色頭發的男人半蹲着,高大的身體像一棵樹任由他收養的五個孩子挂在上面。
織田作之助将相框擺放在擦拭幹淨的櫃子上,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等到幸介他們回來,一定會很開心。”
之前那五個孩子一直寄居在餐館的樓上,雖然他們年紀尚小,但那麼多人擠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裡面,難免還是會覺得束手束腳。更何況,唯一的小姑娘咲樂也在慢慢長大,男女混居一室總歸還是不太方便。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棟房子的卧室很多,足夠五個孩子各自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
聽到這話,仰躺在沙發上偷懶的遊川瞬瞥來一眼,“在我面前還想着那幾個小鬼,就算是我也會吃醋啊,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不禁莞爾,“一向隻會讓别人為你争風吃醋的‘遊戲之神’,竟然也會吃别人的醋嗎?”
遊川瞬笑起來,“你又不是‘别人’,對我來說,作之助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眼也不眨地看着織田作之助。
正因為是最重要的人,他才會拼着耗盡San值的危險,一次又一次讀檔回到織田作之助死前,想要從死神手中奪回他的性命和夢想。
織田作之助于他而言,是無可替代的珍寶。
[……遊戲之神?這個綽号真是中二度爆表,作為當事人你難道不會覺得羞恥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兄弟之間的氛圍怎麼奇奇怪怪的?我和空助那家夥可不會這麼膩歪。]
隐身漂浮在半空的齊木楠雄正在暗自腹诽,下一秒卻對上了遊川瞬若有所思的目光。
但很快,遊川瞬便移開了視線,仿佛剛才那一眼不過是無意間的一瞥。
饒是早就習慣了遊川瞬的甜言蜜語,織田作之助還是感到了一絲赧然。他輕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現在我們已經不在港口黑手黨了,你為什麼還是不叫我哥哥呢?”
遊川瞬半張臉埋進抱枕,隻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睛,“習慣了嘛。而且,喊你哥哥總覺得像在撒嬌……萬一被那幾個小鬼聽到,肯定會嘲笑我吧。”
加入港口黑手黨後,為了不牽累身為底層人員的織田作之助,迫使他不得不再次面對殺戮,遊川瞬刻意隐瞞了他與織田作之助之間的關系。
就連那五個被織田作之助收養的孩子,也不知道港口黑手黨大名鼎鼎的遊戲之神和他們的收養人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知道他們倆關系匪淺的人,加起來一隻手就數得過來。而那幾人恰好又都不是碎嘴的性格,因此在大多數港口黑手黨的成員看來,那個名叫織田作之助的家夥明明平平無奇,卻不知為何總是受到高層人員的青睐。
織田作之助眼神無奈地看着遊川瞬,“你明知道不會的,那五個小鬼對你可是喜歡得不行。”
遊川瞬性格随和愛玩,相貌又出衆,打遊戲也是一把好手,可以說是小孩子最喜歡的類型。哪怕是年紀最大的幸介,也因為慕強心理下意識地想要親近他。
遊川瞬假裝沒聽到,他看着織田作之助手裡的相框,“那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照片整體色調昏暗,紅褐色頭發的男人放松地坐在中間,左右都是他的好友。
“啊,前不久太宰忽然說要拍照留個紀念……”
織田作之助想到太宰治所說的那一番話,不免露出一絲苦笑。
遊川瞬輕輕挑了下眉,“那家夥的直覺,有時候莫名地準啊。作之助,你後悔嗎?”
“不,多虧聽了你的話,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擁抱新生活。”織田作之助歎了口氣,“但是,太宰那小子總是讓人放不下心啊……”
遊川瞬翻了個白眼道:“自殺狂魔無論怎樣都沒法讓人放心吧。”
織田作之助忍俊不禁,又問:“小瞬,你跟中原君的關系很好吧。不會覺得舍不得嗎?”
遊川瞬:“是有那麼一點不舍,不過,人這一生總會經曆離别——等等……你怎麼會有那張照片?”
黑發少年立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朝着織田作之助飛撲過去,想将自己的黑曆史從他手中奪回來!
織田作之助伸長了手臂高舉着相框,笑吟吟地調侃道:“這麼珍貴的照片,我當然要找太宰拷貝一份了。”
遊川瞬一張白皙的臉漲得通紅,羞惱交加地瞪着男人,“不可能!以那家夥的性格,才不會随随便便……”
織田作之助悠悠然道:“所以我用你小時候的照片做了交換啊。”
遊川瞬嘴角微微抽搐,“……”
身為局外人的齊木楠雄看着那張照片,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呀嘞呀嘞,前任黑手黨的女裝照片,确實是非常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