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啊,不然你跑不掉了,看看現在都沒時間了。”韶景戈輕松地開口,“那是阿朗的聲音啊,你惹到他了吧,聽起來怎麼還很生氣的樣子,想讓我跟他作對可是需要付出報酬的。怎麼樣?這可是很優渥的條件,等會就不是這個價了。”
“……”
安蔓一陣惡寒,但是左右看去,在這個筆直的長通道裡,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
對話和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仿佛随時會沖破距離,破牆而來。
她幹脆抛棄了節操,抱住他的脖子閉眼道,“行行行,都行,隻要你救我!快點快點來不及了,我需要找個地方藏起來。”
“你答應了嗎?”
“什麼都行!快點啊。”
“好呀。”
韶景戈得到她的承諾,忽然愉快地笑了起來。
他咧開殷紅的嘴角,露出一口寒氣森森的白牙,眼睛愉悅地眯了起來,語調也突然變得高昂了。
“藏起來呀,簡單,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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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英朗從轉角處走了過來,他一眼看見了韶景戈,氣質淡然平和,甚至有幾分寡淡,永遠得體的笑容挂在嘴邊,無趣非常。
他整整齊齊地穿着一身制服,笑容溫和,有種看似親切,實則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質。
與之相悖的是,他的手上卻抱着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似乎珍惜極了。她渾身都被大衣裹緊,縮在韶景戈的懷裡微微發抖,被他抱小孩似的抱着。
韶景戈旁邊的人,早在他們撞在一起的時候,就識趣退開了,此刻正站在遠遠的地方自顧自地說話,滿臉見怪不怪。
這裡到處都是這種場景。
漂亮的平民獵物獻媚,貴族公子獵豔。
崔英朗目光煩躁地掃過他懷裡的人,“這是誰。”
韶景戈溫和地笑了一下,隔着一層布料,單手抱着懷裡的人,左手輕柔地碰了碰她的頭頂。
懷裡的人似乎怕極了,輕微顫動了一下,蜷縮似依偎在他懷裡,靠得更緊了一點。
從大衣裡露出的一點點雪白的指尖,緊緊地拉了一下對方的衣服,握住一小角。
“是我的公主,她害羞了。”
韶景戈笑了一下,聲音悶悶的,收緊了手臂好好抱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在找一個人。”崔英朗的目光掃過周圍,“有一些事需要解決。”
“可惜我剛才一直在和公主說話,完全沒有在意四周,不然還可以幫你問一下。”
韶景戈說完轉頭,開口問跟着他的幾個人,“你們有看到剛剛有人過去嗎。”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沒有。”
韶景戈可惜道,“阿朗,你要找的是什麼人呢。”
“不重要。”
“好吧,我本來還想說,是不是能夠幫你找一下的。”
韶景戈遺憾道,“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我和我的公主還有事要做。”
韶景戈轉過身,微微颔首,示意其他人讓開一條路,動作間無意搖晃了一下,吓的懷裡的人緊緊抓着他。
“乖啊,别怕别怕。”
他抱着懷裡的人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接着轉身一步步向外走去,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在拒絕了幾個想要幫忙的服務生,走過了幾條通道後離開了俱樂部。
他步伐輕快,像是捧着一個沒有拆封的禮物盒,一路走上了車,接着才将人放在副駕駛座裡,關上車門。
“親愛的公主,可以出來了。”他笑眯眯地說,“現在想好怎麼謝我了嗎?”
外套被猛然掀開,露出了安蔓的頭,濃密烏黑的發絲将她的臉頰埋在中間,隻露出一點點瑩潤白皙的耳尖。
他垂着頭,看着她玻璃珠一樣漆黑眼珠,還有搭在他肩膀上白皙修長、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的指尖。
謝個鬼,安蔓覺得自己簡直倒了大黴,她甚至懷疑這個人在耍她。
一路上又颠又抖忽前忽後,一會停一會走,一會還和人說話幾乎讓人心跳驟停,她直到被抱進車裡,才稍微喘過氣來。
轉頭就見到對方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單手支着下巴,露出形狀較好的側臉,表情懶懶散散,灰色的眼睛卻一直盯着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新鮮事。
車内的沒有開燈,隻有窗外投射進來的一點光線,他背對光線端詳她,突然笑起來。
笑得像小惡魔一樣,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牙齒。
安蔓幾乎被看得有些發毛,“怎麼了?”
“你剛剛是怎麼叫我的?”
安蔓:“韶景戈?”
對方露出思索的表情,搖了搖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錯。”
“韶少爺。”
“不對。”
“景少爺,戈少爺、景戈少爺……”安蔓念咒一般猜了一串,最後被全部否決了。
她覺得這個人可能有什麼潛藏的惡劣嗜好,喜歡故意逗弄人。
安蔓回憶對方對她的稱呼,試探地叫了一句,“達令?”
小惡魔笑得前仰後合,“哎,我的天呢。”
“公主,雖然我很想就這麼應了你,但現在還是不得不糾正一下。提示,我叫什麼名字?”
“韶景戈?”
不對。安蔓立刻意識到什麼。
韶家這對惡魔雙生子性格惡劣,哥哥更溫和,弟弟更蠻橫,兩個人本質的性格極為相似——看到獵物緊緊撕咬,絕不松口。
他們的外形一模一樣,根本難以分辨,而且特别喜愛……交換身份。
“……韶景荻。”
“是呀,韶景戈是我的哥哥啊。”
韶景荻頂着一頭黑色卷毛,唇紅齒白,咧開嘴又微笑起來,露出銳而尖的牙齒。
他嘴唇發紅,利齒像是鲨魚一樣尖銳雪亮,仿佛下一秒就能瞄準獵物,利齒深深插入喉管,撕裂,血淋淋的一片。
“甜心,你又猜錯了。”他說,“看來需要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