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跟這個人瞎扯,果斷過河拆橋,轉身毫不猶豫地準備離開,伸手拉開車門。
沒拉動。
可惡,什麼時候鎖的門啊!
安蔓蓦然轉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并不打算在這個時期被韶景荻盯上,這是一個惡劣、蠻橫的小惡魔,是風紀會的副會長,遇到獵物會像大白鲨一樣撕咬不放,鮮血淋漓。
他有種極端糟糕的、玩弄獵物的癖好。
就像此時,他仍在垂眸看她,聲音不緊不慢。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韶景荻手指搭在了方向盤上:“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我韶景戈,沒那麼溫柔。”
“其實你也誤會了,我沒那麼真誠善良講信用。”
安蔓假笑,“求助的那個是雙胞胎妹妹安快,和我安蔓有什麼關系。”
“噗——”
韶景荻又笑了起來,他像是被戳中了笑點,一下子趴在了方向盤上,笑聲通過震動低低傳了過來,“甜心,你真有意思。你還記得你答應過什麼嗎。”
“不太記得了。”安蔓面無表情:“達令你也很有意思,不過如果能放我下車就更好了。”
韶景荻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兩下,露出兩顆虎牙,突然看向窗外。小車停在了俱樂部的門口,沒有啟動,此刻透過單面鏡可以看到外面的場景。
俱樂部在中心區的一個隐蔽的角落,外部沒有标識,周圍的路線也經過了管控,路上的道路和行人都寥寥無幾。
高大的常青樹伫立在道路兩側,被雪花壓彎了葉子,正随着溫度的變化,一滴一滴地向下流淌融化雪水。
車身正好停在了樹下,被寬大的樹蔭籠罩其中,光線昏暗又陰沉,冷風吹拂發出窸窣的細碎聲響。
韶景荻彎了下嘴角,收回目光,像是吓唬小紅帽的狼外婆說,“你真的不答應嗎?說不定會發生很恐怖的事。”
安蔓瘋了才去當他的奴隸,給他倆耳光讓他感受m的快樂還差不多。
安蔓虛僞假笑,“哈哈。”
“好吧,你真壞,居然這麼玩弄我的心。”
韶景荻輕輕歎了一口氣,撇下嘴角,居然沒有強求她做了什麼,而是伸手在車内摸索了一下,不知道按了哪裡,咔嚓一聲,鎖開了。
他的情緒一下子冷淡下來,“我給過你機會,下去吧。”
.
常青樹的葉子被薄薄的積雪壓彎了一點,濃密的枝葉在地上形成樹落的倒影,斜射在一旁,濕冷的積雲擠壓在空中,彙聚成暗淡灰冷的影子。
啪嗒。一滴雪水從樹上掉下,濺落地面。
安蔓站在樹下,半張臉隐沒在樹影裡,烏黑的瞳孔裡帶着一點困惑和警惕。
她目送小車遠去,隻覺得精神都帶着一點淡淡的麻木感,沒有搞清楚這個人在想什麼,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和他哥哥一樣看起來像個熱心腸的志願者。
所有的事都透露着一種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悚然感,像是恐怖片裡的預警。
“你好,請來這個位置來接我,要盡快。”
安蔓找了個遠離俱樂部的角落,找到私家車的電話撥過去。
中心區的道路經過管控,想要離開,必須高價雇傭有通行證的私家車。
她打完電話,順手點了一下手機。
13個未接電話,和5個未讀消息。
全部來自許市。
兩個小時前。
[許市:你的東西都在我手裡,想要?求我啊。不過求我我也不會給你,賤人,我要把這堆破爛全部扔到垃圾堆裡。]
一個半小時前。
[許市:求我,我考慮一下還給你,畢竟這些對你來說不便宜吧。]
一個小時前。
[許市:我要扔到垃圾桶裡了,這堆破爛實在是太占位置了,賤民的東西果然廉價。]
半個小時前。
[許市:扔了,這堆垃圾,賣廢品也賣不出去。]
五分鐘前。
[許市:你人呢?]
“嘀嘀。”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到路邊,司機閃了閃燈,将前方的車窗搖下來一點,向外面招手。
安蔓按滅手機,松了一口氣,她稍稍放松了下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就想要離開。遇見韶景荻的唯一好處,就是逃過了崔英朗的視線。
誰知道她剛剛邁出一步,忽然渾身一輕,整個人被提着領子拽起來!
視野搖晃起來,整個人被拔高了一截,她的面前是搖晃的樹木,滾燙的呼吸撲到她的後頸,低沉的聲音傳到耳邊,讓她渾身汗毛倒豎。
她對上了一雙金色的、流光溢彩的眼睛。
“抓到你了,小老鼠。”
崔英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