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會場的音樂一下子放大時,李守誠的思緒也被強制性拉回,他收回落在嚴遼安身上的視線,看向發言台。
在萬衆矚目之下,幾個會場的主人公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登上了發言台。
為首的那個人是個男人,他面容肅穆,步伐大氣,整個人不顯疲态,李守誠是認識他的,那是嚴勁松,梧極的官長,也是這群高官的頭頭。
他注意到自從嚴勁松上台後,就陸續有目光隐隐約約投向他們這邊,聯想到嚴遼安的姓氏和尤裘高的态度,他心裡有了數,但還是微微偏頭看了過去。
嚴遼安倒沒表現出任何激昂的情緒,他面色比剛才還要平靜,注意到李守誠的視線後,就轉着眼眸看了過來。
他甯靜的眼眸什麼也沒訴說,那隻修長的雪玉一般的手搭上椅手,隻是一個側眸,李守誠與他對上視線,頓覺冒犯了人,又沉默着收回了視線。
見他沒說什麼,嚴遼安也就不再多注意他,台上的嚴勁松還在不疾不徐地說着幾句老話,時不時掌聲雷動,大家都很配合地鼓起掌來,之後他發言完畢,就輪到亭長胡祿。
嚴遼安原本是聽着的,可漸漸的,不受控制的,他眼前開始泛黑了,近處的椅背和前面坐着的人的人頭逐漸地模糊了,什麼都消失了,又像是被純潔的黑吞掉了,總之,他像是睡了,又像是暈了過去。
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他意外地被人叫醒了。
“遼安!遼安!”
誰在叫他?
他覺得渾身發冷,下巴處好像有什麼東西挨着他的皮膚,冰涼的,材質有些柔軟,他的手又被什麼人握着,微弱的暖意從手心傳來,他覺得自己要醒了。
有人捏住了他的下巴,又是誰?
睡着的人正在疑惑,而醒着的人急都要急死了。
面前的人,呼吸微弱地靠着椅背,身上裹着剛緊急找來的保暖巾,遮住了他的一點雪白的下巴,他緊閉着眼,一動不動,在察覺他的體溫過低後,陳商就把他的手心牢牢攥住了。
其他組的同事都圍住了這一中心,擠在靠前位置的男人,皺着眉頭,強硬地捏住嚴遼安的下巴,讓他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裡面的一點殷紅的肉色。
男人的另一隻手,兩指捏着一顆白藍色的膠囊,正要往嚴遼安嘴裡送,就聽一聲驚慌的呵斥:“黎旭然!你給他吃的什麼?”
說話的正是強行擠進人群的尤裘高,他張嘴喘着氣,看着狀态奇差的嚴遼安,一雙常年看起來老謀深算的眯眯眼都睜大了些:“怎麼回事?”
正要喂藥的黎旭然動作一頓,他感覺自己的手僵住了:“RLQ急救膠囊。”鬼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關心嚴遼安,他們倆是真不對付。
但要看着人就這麼死,那也是不可能的。
“請先不要給他喂藥,不清楚病因的話恐怕起反效果。”李守誠收斂了神色,他嘴角平直,此刻看起來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