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嚴遼安與陳商貌似休了戰,一旁的李守誠也沒有窺探他發現的嚴遼安身上那點不對勁的打算。
嚴遼安把陳商從自己揪了下去,揉了揉自己壓在沙發上的半邊臉,上面刻上了一點紅暈。
而陳商,則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着裝。
他日子過得不錯,臉上圓潤,雖不美觀,但醜倒也不醜,隻是單眼皮的眼睛更因此顯得不大,看着就和無情打采地眯着眼一樣。
不過與人相處時,他總是很有精神的樣子。
胡鬧結束,三個人沒長沒短地扯些無關緊要的事務。
“你什麼時候複職啊?”陳商一邊往嘴裡塞了個葡萄,一邊問。
嚴遼安端着自己的茶杯小口小口喝着熱水,熱氣一點點蒸騰,撲上他的睫毛:“報告是遞了,什麼時候批就不知道了。”
陳商擡眸,眼裡帶上認真:“這麼早?你好啦?”
嚴遼安哼笑:“不是你說我比你倆還有精神氣,這有什麼不能去的,人都要發黴了。”
陳商也笑,不過他是嗤笑:“我随口一句你還當真,你這病恹的蔫樣兒,嘴白得跟牆一樣,還複職,走路都還走不利索吧?”
李守誠也勸:“嚴副指揮,身體是本錢,還是先休養好再去忙吧。”
“多謝關心。不過,總這麼癱着也不是事兒,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語畢,嚴遼安挑着眉對陳商道:“陰陽怪氣是病,得治。”
陳商面無表情地又吃了顆葡萄,眼皮耷拉着,在嚴遼安合上茶杯的那一刻,他突然湊近,沒等嚴遼安質問他幹什麼,就感覺到自己嘴唇上抵着一個圓溜的東西。
是葡萄。
嚴遼安擡眼看了下他,之後又垂眸咬下,接着若無其事地在齒間咬破,甜滋滋的汁水在口腔間炸開,他這才問:“幹什麼。”
陳商瞥他一眼:“甜,嘗嘗。”
嚴遼安咽了下去,笑罵:“神經兮兮的。”
陳商舒服了:“我關心你,你罵我,我不計較,還喂你吃葡萄,你又罵我,瞧我還能對你笑,我多大度啊。”
“我看你就是——賤,一被我罵就笑得這麼蕩漾。”那個惡毒的字眼被嚴遼安咬得很輕。
他唇角餘留了一點點汁水,那是汁水嗎?亦或是他自己的口津,總之亮晶晶的,那瓣紅豔豔的唇剝開,裡頭是白,再往裡又是紅,更深的紅,該用什麼去探索呢?
他那恰到好處的肩背,李守誠總覺得自己寬厚的懷和粗壯的手臂可以将他完全籠罩其中。
他探究的目光被人精準地察覺,一道犀利而帶有攻擊性的晦暗目光與他直直對上,他掩下心緒,目光一下變得冷淡克制起來,道:“嚴副指揮瘦了很多。”
嚴遼安笑不及眼底:“當然,生病嘛,就是這樣的,暈暈沉沉躺兩天,醒之後,身上的肉就不翼而飛了。”
李守誠:“您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擾了。”
話音剛落,他就起身,整理好領帶,微微傾身,告别了。
陳商看了眼時間,起身和他一塊兒告辭了。
嚴遼安端坐在沙發上:“那我就不親自送了啊——工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