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以明散漫道:“是,你哥準備把你帶回他家,然後打死你。”
嚴遼安真服了他這張嘴:“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這都知道?”
越以明:“你不打,我替你打呗。”
嚴煜齊現在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怕着呢——這事兒要是傳進他爸耳朵裡,估計欣慰體諒是絕對沒有的,說不定還會因為他來這不三不四的地方又和秦朝路打成一團、他意氣用事等等原因給他上家法。
車上,越以明還在念叨:“這秦家的二公子,還真是……”他欲言又止。
“不太聰明。”嚴遼安用詞很委婉。
嚴煜齊偷摸着看了他一眼,梗着脖子插嘴:“他是又蠢又壞!”
嚴遼安輕笑:“好,挺有勁兒啊,你猜哥哥我今天是要表揚你還是要教訓你。”
嚴煜齊正要開始認真想,越以明又插進話題:“好了好了,你弟弟要挨打,這大家都知道。比起這個,你身體怎麼樣了?”
“就那樣呗,暫時和以前肯定比不了,但也算沒大毛病了。”嚴遼安講得蠻籠統。
越以明輕歎一口氣:“今天不該叫你來的。”
嚴遼安詫異道:“怎麼說?”
“你這氣色可不好,剛剛你咳嗽那兩下,我真怕你一下子沒緩過來,給我吓的。”他啧一聲。
嚴煜齊皺眉:“你說什麼晦氣話呢。”
越以明斜看他:“悶着不說話氣着遼安的是你吧,你還在這兒比劃起來了,好好想想等會兒怎麼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吧。”
嚴遼安沒有接他們的話。
到家以後,請來的家庭助手說晚飯已經備好了。
嚴遼安就招呼着兩人先用餐,别的一概飯後再說。
飯菜口味很清淡,嚴煜齊吃不慣,勉強吃下一碗,就放下餐具去沙發上坐着了。
他一走,越以明就開始和嚴遼安嘀嘀咕咕。
“秦二能說出那種話,平日裡沒少對你口出妄言吧。”
嚴遼安話音沒什麼起伏:“嘴長在他身上,怎麼說是他的事,鬧出麻煩了也得他自己解決,我又沒什麼大損失。”
見他不在意的神色,越以明笑了兩聲。
“也是,畢竟蠢人活不長。”越以明嘴角帶着三分弧度,似笑非笑,墨染的眉揚出一點不羁的風采,微微偏着頭,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等嚴遼安喝完湯,兩個人移步客廳。
嚴遼安也沒去沙發上坐着,站在樓梯口,看着脊背緊繃自己卻渾然不覺的嚴煜齊道:“嚴煜齊,上樓。”
“哦。”
嚴煜齊心中有天大的不情願,但看着嚴遼安的背影,他也沒有什麼反制措施,又不想看他哥哥為他的事情動怒煩心,影響身體就不好了,隻能乖乖跟着上去了。
嚴遼安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書房,越以明坐在書房裡的軟沙發上,好整以暇。
嚴煜齊一進去,沒有過問,撲通一聲跪在離書桌兩米處的地方。
嚴遼安被這一聲響驚得回頭,他俯視,嚴煜齊仰視,見他怔然,嚴煜齊還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麼就跪着了?”他語調上揚。
“都習慣了,我每次進我爸書房都這樣。”嚴煜齊老實道。
“我又不是你爸,起來,不用跪着。”嚴遼安在書桌前坐下。
嚴煜齊剛要起來,大腿都直起了,卻還是跪回去了,歎氣道:“算了,我還是跪着吧。”
嚴遼安眉心一跳,唇角的笑看起來挺匪夷所思,他喉嚨裡的話最好都卡成一聲短促的氣音:“哈?”
在嚴煜齊自己的堅持下,他還是跪着了。
隻不過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後,視線忽然拐彎兒到一旁的閑雜人等身上,不甘道:“不能讓他出去嗎?”
嚴遼安聞言,目光遊移至越以明面龐上,越以明理直氣壯道:“我剛剛好歹也是他半個家長吧,這就用完就扔了?”
之後,嚴煜齊就見嚴遼安又看向自己,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他不由在心裡對越以明更加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