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多餘,隻有緊緊相擁才能表達靖怡康内心深處的情感。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給這一幕增添了溫暖而柔和的光芒。
然而,就在靖怡康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之中時,席雲舒卻突然皺緊了眉頭,輕輕推開他,摸了摸自家徒兒的狗頭安撫道。
“你燒還沒好嗎?這次怎麼這麼嚴重,感覺真的是病得不輕啊。”席雲舒的聲音帶着一絲擔憂,眼神中透露出對徒兒健康的關切。
他看着靖怡康那張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龐,忍不住搖了搖頭,心中既有責備又有心疼。
靖怡康擡起頭,望着師尊那張既熟悉又略帶陌生的臉龐,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聽到席雲舒的話,他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下,幾乎要哭出來。“你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他哽咽着說,聲音中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思念與委屈,“混蛋!”說罷,便開始用拳頭狠狠地砸向席雲舒,一拳傾注了無數的日思夜想和無法言喻的情感。
席雲舒被突然得攻擊砸得悶哼一聲,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你小子,在發什麼瘋,最近可真是太沒大沒小的呢。”他試圖闆起臉孔訓斥,但話說到後面,臉頰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短暫而深刻的接觸,讓他内心的波瀾難以平息。盡管努力保持着嚴肅的表情,但眼角眉梢間卻透着一絲無奈和寵溺。
此刻,竹林中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格外溫柔,微風輕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也在低語着這對師徒之間的深情厚誼。
靖怡康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而是任由它們流淌。
席雲舒歎了口氣,再次将他緊緊摟入懷中,低聲說道:“好了,别哭了,這麼大的人了。”
當重逢的喜悅逐漸散去,靖怡康突然發現了華點,似乎他師尊席雲舒不應該能夠看到的東西,這讓他感到十分不解,似乎他師尊已經瞎了很多年了。
“師尊,你...”他張口欲言,卻又覺得難以置信,于是伸出一隻手,在席雲舒面前緩緩揮動,試圖驗證自己的懷疑,“你不瞎了。”
席雲舒的眼神微微一凜,一股寒意從他的眼中散發出來。
他聽到了弟子的話語,眉頭微皺,手中緊握着的劍柄突然一動,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輕巧地拍開了靖怡康的手。
“孽徒,為師,應該瞎嗎?”他語氣中帶着幾分責備,又有些無奈,“竟還在這裡胡言亂語。”他聲音雖不高,但在甯靜的竹林卻顯得格外清晰。
“師尊,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我找您找得好辛苦。”靖怡康的話語中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我去給您找藥回來時,卻發現飛來峰被人燒成了灰燼。我四處打聽其他師叔師伯的消息,可誰也不知道您的下落。最後,為了找到您,我隻能繼續出門闖蕩。”
說這話時,靖怡康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似乎意識到自己即将說一下不願意提及的往事,他迅速調整了話題,開始講述這些年尋找草藥的經曆,以及那些曾經踏足過的山川大地。
随着回憶的展開,他的聲音逐漸變得平穩,仿佛是試圖通過講述這些故事來掩蓋内心深處的傷痛。
席雲舒越聽臉色越是沉重,從徒兒的言辭中,他感受到了那份真切。
盡管心中疑慮重重,但他選擇了默默聆聽,直到靖怡康終于停下滔滔不絕的話語。
“你說我瞎了?”席雲舒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困惑,“那你去給我找藥。我是怎麼瞎的呢?”
靖怡康也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他的目光掃過四周,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随後問道:“師尊,今年是哪一年?當今又是哪位皇帝當政?”
“今年應是元曆35年吧,”席雲舒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疑惑,“不過,我已經許久未下山,平時我們幽居于此,對于朝堂之事并不關注。”
聽到“元曆35年”,靖怡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他記得,元曆是一個前朝末端皇帝的紀年方式,而元曆35年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17歲的少年,尚未離開這座山。難道說...
“師尊,”靖怡康小心翼翼地開口,“您确定沒有記錯?元曆似乎已經被廢除了,現在的紀年方式早已不同往昔。而且,以您不食五谷之身,記憶或許有所偏差。”
席雲舒聽聞此言,眉頭一皺,一股惱怒之情油然而生。他那原本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仿佛對徒兒的質疑感到不解與生氣。
“混賬!”席雲舒低喝一聲,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劍柄,似有若無的力道透露出内心的波瀾。“你以為為師會連時間都記不清嗎?”說罷,他轉過身去,背對着靖怡康,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為師馬上派人去請山下的醫生來給你看看腦子。”席雲舒的聲音雖然冷靜,但其中蘊含的不悅卻無法掩飾。
他揮了揮手,示意靖怡康不要再提此事,然後便大步向自己的居所走去,留下靖怡康獨自站在原地,望着師尊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竹葉的沙沙聲仿佛在安慰着這位呆瓜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