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見月覺得老圖可真有趣。
于是花見月經常在老圖下山的時候偷偷觀察他,半個月後她堵住偷偷藏了幾隻肘子的老圖,說是供他吃喝不愁,問他願不願意跟她走。
老圖看着面前這個圓臉大眼水靈靈的少女,隻覺得她是哪家的小姐在打趣他一個和尚。
于是便十分禮貌的請她滾開。
花見月倒是也不強求,笑眯眯的轉頭走了。
直到夜裡一隻銀灰色的白貓跳進他房裡,卧在他床頭淡淡的說:“胖和尚,我們正好缺一個廚子。”說罷擡起手,露出尖利的爪子舔了舔,一雙細瞳就這麼幽幽的盯着老圖。
老圖連夜跟着白貓跑出寺廟,臨走時順道還偷拿了廟裡的香火錢。
就這樣老圖跟着花見月和白貓到處遊蕩,直到兩年前才定居在這青州城。
老圖回屋放下醉鵝,拿出一個精美浮雕的木匣子,掏出身上的錢袋,一股腦的倒了進去,裡面銀子金子交疊,閃閃發光。
“不是,老圖,這就是咱們的全部家當了?”花見月停止了和白貓了鬥毆,從院子裡走進來,理了理亂遭遭的頭發,看着木匣子不可思議。
老圖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一個天天山珍海味不說,還愛去賭坊賭博,一個隻吃北海銀魚,就是家财萬貫,也支撐不住啊。”
白貓蹬的一下跳到桌上,用爪子扒拉匣子裡的銀錢:“就我倆吃,你沒吃?,你一年吃的肘子可以塞滿幾個院子了,老圖你說這話可真喪良心了。”
花見月附和的點了點頭。
老圖尴尬的摸摸光頭,谄笑着對花見月說:“要不臨走前再去找找,不然咱們一走,一時半會找不到妖骨,那可不就得餓肚子嗎?”
“走哪去?”白貓不解。
“離開青州城。”老圖跟白貓說道。
“為什麼要走?”
花見月一屁股坐下來,趴在桌上耷拉着腦袋說道:“樹大招風啊,老圖被人盯上了,咱們得避一避風頭。”
老圖疑惑:“?”
白貓覺得莫名其妙:“盯老圖幹什麼,抓回去煮飯嗎?是你找的妖骨被人盯上了吧?”
老圖沖着白貓點點頭。
“阿花你自己搬吧,我還挺喜歡青州城的。”
花見月騰的一下坐起來,大聲嚷道:“什麼叫我自己搬,老圖可是我的廚子。”說罷直勾勾的盯着老圖。
“你們不覺得這個決定有點大嗎?”說着一爪子蓋上匣子,坐在一旁,舔起爪子來。
花見月揚起嘴角,冷笑一聲:“那你就留在這抓耗子吃吧。”
白貓舔爪子的動作明顯一呆滞,剛才還圓潤的瞳孔立馬收縮成一條細線,朝着花見月撲過來,花月見眼疾手快,一個側閃溜進房間,咚的一聲關上門,隻留氣急敗壞的白貓和老圖面面相觑。
霞光微斜,睡了一下午的花見月,還是決定晚上再去找一次妖骨,這玩意也不是到哪都能找到的,要不是青州城靠着懋原,這妖骨也是不好找的。她呢,一個沒有妖法的無名小妖,修得人身已經不易的,要是哪一天被天師府抓到,這妖生一輩子也就到頭了,所以在沒抓到之前就要好好生活,吃好喝好睡好,既然不知來時路,那便隻看去路。
花見月和老圖随即商量好,亥時去懋原,臨走前再幹一票大的。
青州城内天師府。
一位青衣公子站在一池蓮花前,漫不經心的投喂手裡的餌料,蓮花下的錦鯉看着餌料掉落一個個蜂擁而至的遊過來,哄搶一通驚起水花四濺。
少頃,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走到青衣公子身後,單膝跪下左手握拳置于胸前,低眉颔首道:“少主,屬下已經查實,近半年的上乘妖骨均是出自千金閣,這背後的賣家也已經查到,屬下派人已經盯着了。”
“青州城可真是藏龍卧虎,應該不是普通的尋骨士吧。”青衣公子正是上京天師府天家少主天驚墨。
他輕輕散下一把餌料,轉過身來,擡了擡手,示意白衣少年起身。
“賣家是個和尚,但和和尚在一起的還有個少女,屬下觀察過,不像是妖,身上并無妖氣。”
“哦?不是妖,還能找到上好的妖骨,那可是個人才。”天驚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頗覺得有趣。
“屬下已經消息放出去了,應當就這兩日他們就會離開青州城。”
“嗯,你留意着就行。”天驚墨不再多說,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