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胖子,把這菜洗好,我等會要用。”
“好勒好勒。”
老圖立馬屁颠屁颠的拿起菜,跑到廚房外的小院裡,舀了一盆水,蹲在地上洗起菜來。
老圖心裡煩躁,自己混進天師府已經好幾天了,每天都被使喚來洗菜切菜,都沒找到機會去打探天師府的地牢,也不知道花見月被催殘成什麼樣子了,都怪自己不該偷懶,要是把妖骨分開幾家賣就好了,想到這,老圖心中也是一陣後悔。
“胖子,洗好了沒,趕緊的。”一個拿着大勺一臉兇光的廚子不耐煩的朝老圖吼道。
此人正是天師府的廚子,姓賈,長得膀大腰圓,肥頭大耳,一雙三角眼透露着狠意,明明自己比老圖還肥一圈,偏偏天天叫老圖胖子,來這幾天總是頤指氣使的使喚他,淨幹些洗菜切菜的雜活,老圖心裡不快,面上卻隻能裝出一副讨好的樣子。
賈大廚對此倒是頗為滿意。
“來了,來了。”老圖趕緊撈起菜,甩了甩水,抓起來往廚房跑,一路淅淅瀝瀝的水滴打濕了地面,引得拿着大勺的賈大廚面色不虞。
老圖哪裡還去管他的臉色,麻利的切好菜,放到竈台旁邊。一臉谄笑的看着他。
“老哥,聽說天師府裡抓了個小妖,怎地我們每天做的菜也不多啊,那些小妖不吃東西嗎?”一有機會老圖就趁機打聽。
賈大廚快速揮着大勺,語氣很是不耐煩:“小妖能在天師府活幾天?我們隻負責做天師們的飯菜,别的你少打聽。”
老圖心裡忐忑不安起來。
賈大廚三下五除二炒好了菜,招呼廚房裡另外兩個小厮來端走。
等着小厮都端走了菜,這才又招呼着另一個瘦些的廚子和老圖一起吃飯。
“說來你也是運氣好,這麼一把年紀了,做事還磨磨蹭蹭的,能進天師府你就偷着樂吧!”
兩口酒菜一下肚,賈大廚的話也多了起來,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貶低老圖,老圖唯唯諾諾的連連點頭,心裡都一個勁的罵娘。
誰他娘的願意來這天師府,整日被吆來喝去的,還得聽他的數落。偏這老東西霸占了廚房,一連幾天他都沒找到機會靠近竈台。再說了哪裡是他運氣好,要不是他一悶棍敲暈了原本天師府的廚子,他哪裡能有機會進來,還喬裝打扮一番。
他知道自己這個光頭太紮眼了,于是圍了黑包巾,貼了圈絡腮胡,再換上一身粗布麻衣裝作來天師府找活計的廚子,這才勉強混進來。
“老哥,這天師府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府裡戒備森嚴的,我也是有些害怕。”
老圖又給賈大廚倒了一杯酒,又給旁邊的瘦廚子也倒了一杯,兩人很是滿意。
瘦廚子慢悠悠的開口道:“咱們天師府往日也不像現在這樣,隻是上京來了貴人,貴人嘛,自然是排場大的。”
“貴人?什麼貴人?”老圖好奇的問道。
賈大廚鄙夷的看着老圖,一副沒見識的樣子:“大曆第一天師府天家,天家少主。”
“他來咱們這裡幹什麼?”
賈大廚砸吧了兩口酒,繼續說道:“聽說是咱們這有妖骨,天家少主才才從上京下來尋的。”
“這妖骨到處都有,也不一定是來這尋吧!”
老圖不以為意的反駁,賈大廚聽着老圖嗆了他的話,卻是不生氣,隻覺得這新來的胖子隻是見識短。
瘦廚子也跟着附和:“前幾天好像抓了了小妖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和妖骨有關系。”
老圖裝作不在意:“這天師府不都經常抓妖嗎?一個小妖有什麼稀奇的。”
賈大廚也有些疑惑:“聽前面的小哥說原本是關在地牢,第二天又給放出來了,關在了前院的廂房,好像就關在天家少主的對面。”
老圖心下不由得一緊,瘦廚子接着賈大廚的話小聲嘀咕:“怕是有什麼緣故,不然一般小妖不是就地斬殺嗎?”
老圖脖子一涼,感覺背上冷飕飕的。不過心裡到底也松了一口氣。
原本還以為花見月關在地牢,受盡摧殘,這下好了,看來暫時她是安全的。
老圖和胖瘦廚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吃飯喝酒,套得了不少天師府的消息。
午飯過後,他們二人自然回屋倒頭就睡,小厮們也收回前院的食盤,廚房堆了一大堆殘羹剩飯和鍋盆碗盞,這些活計自然也落到老圖身上。
老圖在院子舀了兩桶水,手裡胡亂的沖洗,嘴裡還不時罵罵咧咧。
“這麼大的天師府就不會多買幾個丫頭仆婦嗎?居然要廚子洗碗,真他娘的大材小用。”
老圖雖然嘴不消停,手上還是一直沒停。
忙活一陣後,老圖收拾完了廚房,回到屋裡看着胖瘦廚子都已經呼呼大睡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鼾聲。
小憩的床榻上隻給老圖留了個小角落,老圖躺不上去,隻能坐在另一側,眼下腦子裡卻活泛起來。
這天師府戒備森嚴,後院隻得廚房他們三個廚子,前院有幾個小厮,除此之外全是天師,這些人個個身懷武藝,自己是打不過的。
本想着用些迷藥放在飯菜裡,迷暈他們在趁機去救花見月,可是賈大廚這厮根本不留機會給自己上竈台,一連幾天自己都在打雜,迷藥還得等個機會。
巴豆倒是可行,見效慢,給他們兩個先下,一時半會察覺不出。那他就有上竈台下藥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來圖心下有了主意,不過還是要等一個時機,畢竟現在天師府這麼多人,上京來的天師可不同于青州城的天師,現下人太多,不是動手的好機會。
正當老圖還在想着如何實施計劃之時,忽然迷迷糊糊間聽見前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他趕緊一骨碌爬了起來。
跑到院裡貼着耳朵聽動靜,厚重的石牆傳不過來細碎的說話聲,隻能模糊的聽到隻言片語,接着就是一陣陣急促奔走的腳步聲,漸傳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