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雙渾圓詭異的雙瞳趴在車窗上,老圖吓得渾身一抖,立馬尖叫起來。
叫聲一起,窗外忽而伸進一雙長滿黑毛的手掌,手掌隻有三指卻力大無窮,一把抓住老圖的胳膊,無涯回手就是一爪抓上去,頓時那手吃痛,哀嚎一聲,松開了老圖。
調轉方向沖無涯而來,無涯腳上有金環束縛,根本施展不開,隻能和老圖一起躲在角落,等那隻手靠近再抓向他,連續吃痛幾次,手的主人更加暴躁,一陣胡亂揮舞。眼見着車窗破裂,一顆黝黑的大腦袋就要伸進馬車裡面,老圖一個猛子滾出馬車,無涯也跟一躍而起竄了出來。
借着外面冷清的月色,他們這才看見一隻體型巨大,全身長滿黑毛的野獸。
野獸人面長唇,臉大如盆,一嘴獠牙巨齒,正趴在馬車上睜着渾圓詭異的的眼睛望着他們。
見他們逃出馬車追了上來,無涯身形矯健倒是可以躲避,奈何老圖身材圓胖,又不會功夫,野獸一追來,就吓得魂不附體,還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地,黑毛野獸立刻飛撲而上。
無涯見狀,顧不得自己逃跑,縱身一躍一腳蹬在黑毛野獸背上,野獸氣急,轉身向無涯追來。無涯身手迅捷,野獸與他周旋之間也不得其身。便又轉身朝老圖撲去,老圖躲閃不及,被他一把抓住,黑毛野獸三指如鈎,瞬間抓破老圖的皮肉,引得老圖一陣哀嚎。
無涯飛速沖上去,在空中旋身,擺尾猛撲,兩道利爪挖出黑毛野獸的皮肉,又一縱身直取野獸面門,一爪抓向野獸左眼,一聲慘叫,野獸慌亂丢下老圖,倒在地上抱頭悲嘯。
頃刻間山霧四起,周圍多了幾雙散發幽光的瞳孔,原來是黑毛野獸先前的哀嚎聲引來了它的同伴。
黑毛野獸們慢慢逼近,蓄勢待發,嘴裡發出詭異的齧齒聲,像是嘲笑瀕死的敵人。無涯隻能步步後退,眼看着就要無路可退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天驚墨幽幽的聲音傳來:“我還以為是妖物,沒想到是幾隻野獸。”野獸們或許感覺到天驚墨自帶的氣場,竟一時之間不敢上前,霧色彌漫,氣氛劍拔弩張。
須臾片刻,一隻野獸拖起老圖一個躍身就跑,其餘野獸也紛紛後退,跟着那隻一起逃竄,無涯趕緊跟上。
天驚墨不慌不忙吹了一聲口哨,霎時,青喙玄雕迎風而來。
天驚墨跟着玄雕向野獸逃跑的方向追去。
玄雕震展雙翅,呼出一道勁風,爪風如刀,一個飛身撕下野獸一塊皮肉,急速翻轉又啄傷另一隻黑毛野獸雙眼。黑毛野獸受傷,更加暴躁,雙手攀樹而上,直追玄雕。
眼見他們跟來,剩餘黑毛野獸不逃反圍住他們,天驚墨冷笑一聲,以手為形,口中微動,一道金光之下化為一把長劍,劍花翻飛,幾個身形變換之間,黑毛野獸毫無招架之力,越發惱怒,眼見不敵天驚墨,黑毛長臂竟直奔無涯而來,無涯立馬躲到天驚墨身後,天驚墨手起刀落,一隻長滿黑毛的手臂被他一劍斬斷,黑毛野獸登時倒地不起,打滾哀嚎。
玄雕引走的黑毛野獸也都不是他對手,彼時凄慘叫聲連成一片。
黑毛野獸見狀,紛紛後退,眼中全是驚恐,不等天驚墨再出手丢下老圖,拉起受傷的同伴,倉皇奔逃,玄雕緊追不舍,聲聲尖嘯,震得山林鳥獸四散。
見到野獸丢下老圖,天驚墨才喚回玄雕,玄雕雙爪之上還有血淋淋的皮肉,站在樹梢之上,神色十分得意,無涯從天驚墨背後鑽出來,看着玄雕哼的一聲扭過頭,玄雕傲嬌的擡起頭,震起翅膀,得意洋洋。
老圖摔得鼻青臉腫,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去柴房也比睡馬車好,誰能想到這一晚不僅睡不踏實還能遇到野獸。而且這野獸也是奇怪,偏要抓他,難不成是看他肉多?
幾人追出驿站不遠,沒走多久回來就看見驿站亮起燈。
天驚墨看見花見月一襲白衣勝雪,手裡提着微光留影的燈籠,白色衣裙随風浮動,霧影重重間,竟一時恍惚,蓦然間想到一個詞,清逸如仙。
本來花見月睡得正沉,迷迷糊糊叫聽到老圖的叫聲,自己趕緊下樓,路過天驚墨的房間看見他也沒在,火急火燎的跑下來,結果外面塵土飛揚,就是不見他們人,還沒等花見月追出去,就看到他們已經回來了。
老圖看到花見月哀嚎得聲音更大,不明白這種地方為何會遇到野獸,還是體型如此巨大的野獸,拉着花見月聲淚俱下的講訴了他差點被抓走的經過。
花見月想起臨睡前看見窗外的藍色幽光,這裡有大妖骨。或許是這些野獸吸收了妖骨之力,雖是沒化形為妖,但是心智已成,懂得攻擊敵人薄弱之處,見勢不對,立馬撤退。不像尋常動物非死不達目的的本能。
老圖也不敢睡在馬車上了,眼巴巴的盯着天驚墨,天驚墨無視老圖殷切的目光,自己回了房間。
無涯伸出爪子拍拍老圖肩膀說道:“你也可以不睡馬車,你把阿花趕下來,你去睡她的房間。”
花見月一巴掌拍向無涯,大聲嚷道;“小黑,你可真沒良心啊,老圖肉多抗摔,要是我被抓了,小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