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山神,分明就是山鬼。”花見月和老圖湊過好奇問:“什麼是山鬼?”
天驚墨緩緩說道:“人面長唇,黑身有毛,三指反踵,善攀援,力大無比,不就是山鬼嗎,一般百姓也叫他們山公。”
“對嘛,叫山鬼才對,那裡是什麼山神。”老圖一拍大腿,那群野獸還能配叫山神嗎。花見月很贊同,這攔路搶劫的山鬼還給他們慣出毛病來了,還得叫它們山神。天驚墨心下已了然,喚來老闆讓他準備早飯,又多問老闆一嘴:“若是我們走了,那山鬼可會來報複。”
老闆趕緊擺擺手,示意他可别亂說,這些人一個個的不是叫山神野獸就是叫山鬼,真是不要命了。他還是好心提醒:“客官你們得罪山神,可是自己要當心啊。”
天驚墨倒過一聲謝,老闆也不再多說。他不明白這裡的人為什麼拿山鬼當山神,但從昨夜交手來看,此物已有心智,萬一他們走後來報複,那豈不事要因為他們傷及無辜。
他走到門口喚來青喙玄雕,化出一張手箋快速寫下一行字,貼在玄雕腳下,玄雕飛過馬車時,特意發出尖利的嘯聲,躺在馬車裡的無涯一臉不屑,不耐煩的甩甩尾巴。傳信青州城妖骨先讓别的天師守着,這裡離青州城也不算太遠,時令快馬快馬加鞭半日也就到了。若是不解決這些山鬼,怕是以後會成禍患。
幾人快速用完早飯又重新上路。
今日天色不錯,驕陽似火。可惜老圖的光頭在陽光下也不發光了,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花見月覺得自從天驚墨來青州城,他們三個好像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是這個有傷就是那個有傷。
“我說少主,你不覺得自從你來青州城後,這事是一件接一件都不消停嗎?你看看我們幾個,哪個不是傷痕累累”
天驚墨一本正經道:“是這天下已經不太平了。”
花見月語噎,就此打住吧,再說就得怪到他們這些小妖身上,哪怕他們什麼都沒做,身而為妖好像在這個世間就是錯的,他們這些捉妖師哪裡會明白,妖也有妖的苦衷,未化形的妖無身無魂,一輩子漂泊無依,一邊躲避捉妖師一邊害怕其他大妖。
就算勉強化形,還得擔心身上妖氣,一般被捉妖師抓住的妖能有幾個好下場,想來也是她幸運,身上沒有妖氣,又能尋妖骨,若是其他小妖,那裡有這麼好運。其實時令說得沒錯,她就是無恥無節,她這樣做和人族帶妖族去挖老祖宗墳墓有什麼區别,還是有一點不同,她可沒有老祖宗。
天驚墨像是猜到她此刻在想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若是能還世間太平,你們自有你們的去處,也不是非要趕盡殺絕。”
花見月驚喜的擡起頭,目光中閃着欣喜,“那我們該去哪。”
“自然是回妖界。”
無涯心中冷笑,妖界,七百年前天師府封印妖界之後,那裡還有什麼妖界,半幅妖王骨封印在世間各處山靈彙聚之地,不就是想從此世間無妖嗎,這些個捉妖師,一個個都是這樣,虧得隻有花見月這樣沒腦子的妖才會相信。
妖界。
花見月戳了一下白貓,“妖界在哪,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無涯一爪子拍開花見月的手,悶悶的說道:“我也沒去過,我怎麼知道。”
無涯背對天驚墨,他看不見他說這話的表情,隻能聽出他語氣裡的不耐煩。
天驚墨也不再多說,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花見月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和詢溫暖的陽光,曬得她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惬意。
馬車臨近正午也沒到下一個歇腳吃飯的地方,馬兒都有些疲憊,老圖眼見着前面有條小溪,溪邊倒是芳草茵茵,雖然是比不上精飼料,好歹也能讓它們填填肚子,便停下馬車問天驚墨要不要讓馬歇歇。
還沒等他回答,花見月就已經鑽出馬車,跑到溪邊,迎風而來就是帶着溪水涼意的微風。老圖解開馬套,放它們在溪邊吃草,馬車裡還有不少肉幹,湊合着倒是也能吃上一頓。
就是肉幹幹噎難嚼,他這時候是真後悔沒帶上他的鍋和大勺,不然現在自己做個肉餅燙喝,豈不快哉。
“老圖,我記得你之前做的酥餅牛肉湯還挺好喝的。”花見月幹嚼牛肉幹,扯着腮幫子,嘴裡鼓鼓囊囊,一開口說話口水都快流下來。
她這一提,老圖幽怨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飄向天驚墨,天驚墨眼眸深沉的掃視他一眼,老圖立馬收回視線。罷了,自己還是别得罪他了。
突然之間,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慘叫,幾人循聲望去,竟是昨夜的山鬼一路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