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眸色一沉走到山鬼屍體旁邊,一拳敲落山鬼尖牙,把三個山鬼拖到一起,拿出火折子直接點燃,火焰沿着山鬼毛發燒的吱吱作響,空氣中全是一股皮毛燒灼的臭味,惡心難聞。接着她把沖洗幹淨的山鬼尖牙遞給花見月,“山鬼一燒,這氣味可以威懾其餘山鬼,帶着此牙,它們不敢輕易靠近,還是但是趕緊離開此地為好。”
花見月接過兩顆一指長的尖牙,剛才一番打鬥她還沒來來得及問她名字,“女俠你叫什麼名字,若有來日,我們也好報恩。”
“林溪。”聽着像個溫婉閨秀的名字,沒想到卻有一身豪邁不羁的俠氣。
說罷翻身上馬,“我還要趕路,先走一步,天涯路遠,後會有期。”林溪爽朗一笑,雙手勒緊缰繩,揚鞭就走,風中長發飄揚,英姿飒爽。花見月望着她背影揮手,直到背影漸漸消失。
花見月戀戀不舍收回手,如果能讓天驚墨取下小黑身上的束魂引,背靠女俠那可不比跟着天驚墨安心嗎。
花見月把山魈牙分給老圖一顆,“你看看人家,這身手,啧啧啧,你再看看咱倆。”
“我隻是個夥夫,要是有她這個能耐,區區山鬼我才不放在眼裡。”老圖接過山鬼尖牙,随手放進寬大的袖子裡。她和老圖皆是一身狼狽,她渾身濕透了,腿上的傷口還沒痊愈,一陣折騰現在隐隐作痛。老圖也沒好到哪裡,比她更慘,灰色僧衣被山鬼抓得破衣褴褛,臉上舊傷還沒好現在又添新傷。隻有無涯,就算受制金環,也能全身而退。
“誰說夥夫不能有這個能耐了,我說老圖你就是不思進取。”無涯漫不經心的走到溪邊洗起他的爪子,剛才抓傷山鬼,這爪子裡帶着山鬼皮肉,腥臭難聞。花見月指了指無涯:“你瞧他,還諷刺你。”
老圖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抱怨起來,“都怪天驚墨非要去追山鬼,他堂堂上京天師府的少主當然不怕了,留我幾個在這,真是差點害死我們,還好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花見月正想附和兩句,餘光掃到老圖背後越走越近的天驚墨。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好人?”
老圖一驚,一回頭就看見天驚墨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老圖擠出一絲苦笑,“少主,你每次出現能不能發出點動靜。”
“那我還能聽見你背後說我嗎?”老圖尴尬的假笑,幽怨的小眼睛全是對花見月不提前提醒他的不滿。怎麼每次背後說他,都能被逮個正着,可見天驚墨和他八字不合。花見月無奈聳肩,誰讓天驚墨身手了得,每次都是悄悄出現。無涯倒是警覺,但他現在隻顧着舔毛,根本沒功夫搭理他們。
天驚墨看着地上三個燒得黑黢黢的山鬼,花見月手上還拿着的尖牙,疑惑道:“你們還有這本事。”
花見月看着他那雙輕蔑的眼神心裡也很不滿,剛才要不是林溪剛好路過,他們恐怕是小命不保,他倒好,輕飄飄一句話,處處透着高高在上和尖酸刻薄。
花見月星眸一轉,揚起笑意語氣真誠,“我們哪有這個本事,要不是遇到好心人,現在你看見的就是三具屍體了,我說少主大俠,我要是死了,誰來幫你找妖王骨,你是不是該珍惜一下我的命。”這話一聽就古裡古怪。
老圖不動聲色的拽了拽花見月的袖子,阿花現在膽子真大,都敢當面指責天驚墨了。
天驚墨看着她渾身濕透,淩亂的發絲貼在臉上,狼狽不堪,隻有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漾起一絲狡黠,不知為何腦中竟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也是一身狼狽,抱着他的腿直喊救命,同樣也是這樣一雙帶着狡黠的雙眼。如今可倒好,都會陰陽怪氣指責他了,這小妖膽子倒是越來越大。
“那你們運氣還挺不錯的,次次都能遇到好心人。”
次次?花見月心裡冷笑,他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光,他哪能算什麼好心人,至少對她這種小妖來說可不是。
無涯聞言,鼻子冷哼一聲。天驚墨見花見月也不反駁,也就不再多說。權當她默認了。
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馬車被毀,馬也隻剩一匹,他還要趕去靖州城,思來想去,隻有他帶花見月先走,方為妥當,她說得很對,還得靠她找妖王骨。
老圖看着就剩一匹馬也犯愁,心裡生怕天驚墨叫他自己走去靖州城,要是往常,走也就走了,可是現在誰知道山鬼還會不會來,無涯就算被束魂引牽制住也還能跑,就他這個體格,是跑不動的,一但被山鬼抓住也就是個死了。想到這些老圖就擔憂的看着天驚墨,心裡祈禱可千萬不要别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啊。
“我已經讓玄雕去通知時令趕來,你們二人就在此地等着,等他趕來再說,應該也快了,我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