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靖州城,河内碧波映綴着燈火綽綽,遊船點亮花燈高懸船頭,穿插着花燈璀璨,别有一番風情。
天驚墨帶着幾個天師沿着靖州河探勘,河岸兩邊人流如織,除了上空的灰色陰霾,看不出其他異常。天驚墨吩咐幾個小天師分散四處查看,河邊鋪子百姓民宅,都是長年累月住在這裡的,總能問出些端倪。
小天師們得令往四下散去,隻留天驚墨一人伫立在河邊望着靖州河沉思。不一會,一艘遊船搖晃着往他靠近,髪鬓皆白的老翁搖着船槳停在他面前,天驚墨往後稍稍退一步,給裡面的人讓路。
“少主。”花見月從船倉裡探出腦袋,朝着他招手。天驚墨跨到船上,船身輕微搖晃,船家抵住船槳往後一退,遊船又重新回到河裡。
“遊湖品茗,你倒是清閑。”天驚墨掃視花見月,船倉裡擺着一張小案,袅袅青煙飄出,茶氣沸騰。船身不大,又擺了張小案,空間顯得有些擁擠,天驚墨隻能傾斜身體側坐在花見月對面。
花見月笑吟吟的給天驚墨倒上一杯茶,“你不是讓我找妖骨嗎?”天驚墨接過花見月遞過來的茶盞,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淺抿一口悠悠問道:“那你找到了嗎?”花見月神色得意,“自然是有所發現。”花見月餘光瞄向天驚墨。看着他眼裡閃過欣喜,頃刻間壓下去,擺出一副從容不迫的語氣,“這麼快?”
花見月心中暗笑,明明很期待,偏又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既想要少主你幫我聚魂,那自然要好好為你效力了”天驚墨低眉淺笑道:“我倒是沒看出你覺悟還挺高。”
也是事不由己,這不也是沒得選。他放下茶盞,好奇的問花見月:“那你倒是說說妖骨在哪?不會就是在這靖州河裡吧!”
花見月捏着的茶盞一晃,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能看見妖骨。”
“自然不能。”天驚墨放下茶盞,“今日看到靖州卷宗,河裡每年溺水不下幾十人,這城裡上空妖氣彌漫,這河自然是最大的嫌疑。”花見月點點,“既然知道這河裡有妖,為何不抓?”
“就是看不到妖氣源頭來自何處,若是它不現身,又如何抓,你說妖骨在河裡哪個位置?”
花見月手往外一指,“看不到準确位置,我隻看到整條河裡都有妖骨散發的光。”天驚墨眸光一沉,眉頭緊鎖,“大妖之骨相比你以前找的妖骨來說,有何區别。”花見月如實回答道:“大妖骨的光圈範圍很大,可是這裡很分散。”小黑說過那是迷障,靖州城河裡的妖骨光暈鋪滿了整個河面,若是迷障,這也太大了吧。
天驚墨沉默片刻,看來這靖州河倒是不簡單,既有深藏不露的妖物,又有妖骨。他立即叫船夫靠岸,花見月雖不明就理還是跟着他一起下船。
“那咱們現在是要找妖骨嗎?”花見月有些擔憂,這麼大的範圍該從哪裡找。天驚墨面色沉重,“先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河妖。”
兩人在河邊幹等着也沒用,派出去的天師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天驚墨決定先回天師府在考慮。
天驚墨和花見剛到天師府,就看見地勝天也回來了,看着花見月就是一頓埋怨:“你怎麼要走也不說一聲,我還準備問你怎麼壓呢。你想不想知道最後誰赢了?”
花見月尴尬的笑笑,“不是小的赢了嗎?”地勝天一拍大腿,叫苦不跌的嚎道:“你都不知道,最後居然是大的赢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才和你說一般這種局子都是小的會赢,可真沒想到最後居然大的把小的給打死了。”
地勝天沒注意到花見月臉色越發僵硬,還在滔滔不絕的講。
“你就是走得太早,你要是晚點走,你就看見好戲了,你可是不知道最後竟然是莊家通吃。我告訴你,”
“身為天師,你該去那種地方嗎?你們南安天師府就是這樣培養捉妖師的?”天驚墨看着他又要喋喋不休的講下去,面色不虞立即打斷他。地勝天一臉不服氣的反駁道:“诶,什麼叫那種地方,别說你們上京沒有啊,上京怕是比這些地方多,再說了我去那裡跟我們南安天師府又有什麼關系,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天驚墨冷笑一聲,“身為天師自有天師的責任和使命,你要自甘堕落倒是無人能攔,隻是别在這糾纏我們。”天驚墨說完,拂袖而去。
“什麼叫糾纏你們,誰糾纏你了,我說你怎麼回事,怎麼你一見我就說話不客氣,怎麼,上京天師府就是這麼要高人一等嗎?”地勝天沖着天驚墨的背影一頓咆哮。
地勝天覺得莫名其妙,拉住花見月疑惑問道:“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一個個都跟吃了火藥一樣。”花見月一聽他說話就想到小妖躺在深坑裡望着她的絕望眼神,心裡覺得悶,也不想和他說話,趕緊追着天驚墨走了。
留下地勝天滿腦袋的疑問,天驚墨對他冷眼已以對就算了,怎麼花見月也奇奇怪怪的,他也趕緊追上去。
明月高懸,整個天師府一片死寂。
天驚墨沉默的站在窗前,直到一陣緊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響起,派出去的天師都回來了一一向天驚墨回禀了他們了解的情況。天驚墨聽完眉頭更加緊鎖,都是和卷宗上相差無二的情況,哭聲,溺水,看起來都毫無關聯。關于河妖,沒有任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