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見月和無涯鬧得雞飛狗跳,守在外面的老圖等了半晌,肚子一個勁咕咕直叫,才想起他們不是回來吃飯的嗎?這才慌不疊的趕去廚房。
等他做完,端來飯菜,花見月和無涯已經偃旗息鼓了。吃飯時無涯簡單說了幾句,他也沒怎麼留意聽,隻在郡主進入府中的時候聽她親昵的叫了幾聲墨哥哥,便猜想是青梅竹馬。花見月學着叫了一聲墨哥哥,老圖拿筷子的一抖,他實在不敢想象,她要是當着天驚墨的面叫是個什麼樣子。
花見月叫完也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這稱呼不是青梅竹馬都叫不出口。
吃完飯有些困,她本想直接睡個午覺,奈何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無涯那句墨哥哥,奈何無涯沒有留意看嘉裕郡主的模樣,現在反而逗起她的好奇心了。
實在想看看,他這小青梅怎麼對着天驚墨那張冷清的臉,甜蜜蜜的叫出墨哥哥。天師府來了不少上京的天師圍在正廳外面,花見月在院中消食散步也隻能來來回回在一個地方溜達,稍有不慎就會招來天師白眼,這一散就是半個時辰,遲遲不見嘉裕郡主出來,就在她準備回屋睡覺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嬌俏笑聲,忍不住站定腳步。
天驚墨和一名女子并排而出,身後跟着烏泱泱一群侍女,想必他身邊的女子肯定是嘉裕郡主了,不過離得尚遠,花見月隻能見到郡主一身錦繡華服,青絲如瀑,嫣然巧笑間發間钗環輕靈悅耳,待到二人走進些了,才見嘉裕郡主容色傾城,一颦一笑間貴氣與嬌俏并存。突然想到來靖州城之前住的那家客的小二說的話,她就知道小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若是他親眼見到他們二人,才知道什麼叫才子佳人俨然一對壁人。
花見月看呆住,等到兩人走近了,才發覺一時忘了回避,隻能沖着兩人友善一笑,嘉裕郡主身後一名年輕侍女斥責道:“放肆,見到郡主還不下跪。”
下跪?哎,花見月心中歎氣,他們這些皇親貴族就是架子大啊。不過也沒人告訴她要怎麼行禮啊,猶豫間,不料嘉裕郡主緩緩開口道:“無妨。”
果然郡主就是氣質不一般,就這聲無妨,聽在她耳中也猶如天籁。年輕侍女小聲嘀咕:市井小民,不知禮數。
花見月假裝沒聽到。
嘉裕郡主上下打量她,看她衣着倒是不像天師,又見她見到天驚墨也不行禮,好似很熟稔,思索一瞬才疑惑看向天驚墨問道:“墨哥哥,這是你新買的丫鬟?”
花見月有些尴尬,怎麼她看起來氣質就像下人了?原本她還覺得郡主聲音堪比百靈,一聲墨哥哥出自她口聽得人心生蕩漾,不成想郡主眼神不好,這話一說連帶着聲音也不好聽了。
天驚墨輕笑,悠悠道:“這是我找的尋骨士。”
時令欲言又止,聽得天驚墨如此說,隻能閉緊嘴巴。嘉裕郡主眼神又細細掃視花見月,新找的尋骨士?以前從未聽過他身邊有尋骨士,又何況還是個明眸皓齒的女子,隻覺得頗為奇怪。
嘉裕郡主好奇問道:“女子也能做尋骨士?”
花見月順勢點點頭,郡主頓感驚奇,還想問她,結果天驚墨接口道:“先去别苑好好休息,改日再說。”郡主低聲應下,沖着花見月微微一笑:“待我晚些再來尋你,你給我講講尋骨士的事,可好?”
花見月一怔,心頭疑惑,不是想聽尋骨士的事,是想打聽天驚墨吧!她狡黠一笑,連連點頭。
隻覺得嘉裕郡主真可愛。
天驚墨送完嘉裕郡主,回到天師府時正看見花見月坐在廊下,好像是在等他。還沒靠近,時令咳嗽兩聲,花見月聽見聲響,立馬起身,見到天驚墨一副畢恭畢敬谄媚讨好的嘴臉:“少主回來了?這,我聽說,聽說今日嘉裕郡主來天師府是送東西來的?”
時令冷眼撇了她一眼,推開門站在一邊,等天驚墨先進去,花見月緊跟他身後,惹得時令又是一記白眼。
“你消息倒是挺快。”天驚墨坐在長桌前,拿出身上的紫檀描金木盒,隻見花見月眼中頓時直冒精光,目不轉睛緊緊盯着木盒,就差伸手直接拿了。
“你先别高興得太早,這是天師府的法器,你這小小妖身未必承受得住。”花見月毫不在意揮揮手,大氣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天驚墨輕笑,低聲說道:“法器還需煉化才行,明日你再來吧!”
“多謝少主,我就知道堂堂上京天師府的少主不會诓騙我的,少主放心,等我聚魂必定為少主馬首是瞻,絕無二心。”一番言之鑿鑿說得确有其事的樣子,可他分明從她眼中看不出真心二字,天驚墨淺笑不語,就當是聽進去了:“行了,明日你再來吧。”
花見月連連點頭,連蹦帶跳的出去,就連看着時令冷冰冰的臉也大方沖他一笑,絲毫不在意時令的冷眼。
等到花見月走後,天驚墨才慢慢打開木盒子,木盒内散發的青白光色,影影綽綽間映出他俊朗清冷的臉。時令透過窗外見花見月走遠,有些話猶豫着不知該不該說。天驚墨擡眼撇了他一眼,又蓋好木盒。他瞧出時令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聲說道:“你是想說天師府的法器居然給一個無名小妖用,有些可惜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