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勝天似是不敢相信,看向花見月和老圖,聲音有些顫抖問道:“你們也看見了是不是,裡面是天師?”花見月不忍直言,緩和語氣說道:“說不定不是天師,隻是身穿白衣罷了,太高了,看不清楚。”地勝天面色一變,心決一起,萬千符紙抛入深坑,符紙漫天飄零而下,引得妖獸争相嘶吼不斷,火光大亮下面一瞬之間恍若白日,深坑内白衣天師死氣沉沉,交錯重疊,妖獸不停在他們身上踩踏碾壓。
等到符紙火光消散,深坑又重新陷入黑暗,地勝天好似從震驚中醒過來,沖着深坑就要往下跳,還好老圖就站在他旁邊,一把攔腰抱住他,任憑地勝天如何掙紮也不松手,地勝天目次欲裂沖着下面咆哮道:“你們是不是也看見了,這裡面就是天師對不對。”
這次花見月和老圖都看得清楚,天師特有的白衣紋飾,不同顔色的描邊花紋,都說明這些天師來自不同的天師府。
再想裝作看不見自然是不能了,花見月趕緊走到地勝天面前,勸道:“深坑深不見底,妖獸虎視眈眈,況且裡面還有法陣,你這樣貿然下去不是去送死嗎?”
地勝天在老圖懷裡拼命掙紮:“難道就這樣不管了嗎?誰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殺這麼多天師?”任憑哪一個天師也接受不了這種場面,地勝天情緒逐漸失控,雙眼充血,恨不得直接跳進深坑裡面和妖獸決一死戰。花見月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先冷靜下來,你聽我說,你看這地上全是妖獸抓痕,證明它們是被強行拖拽來,關在這深坑之中,坑内的法陣不是用來禁锢妖獸就是禁锢天師的,你這樣下去能有什麼用?”
地勝天表情微微松緩,扭頭也去瞧地上斑駁的抓痕,先前他确實沒留意地上有什麼不一樣。
花見月慢慢說出自己的猜測:“之前在山精地洞就我們遇到一行天師,說是東陵有妖,來東陵援助,你看坑内天師衣服紋樣就知道應該是半年前陸續趕來東陵的天師,我們在東陵城内也沒看見别的天師,說明他們都在東陵天師府内,那這些天師的死必然和東陵天師府脫不了關系。”
地勝天還不明白,問道:“這還用說嗎?肯定是他娘的東陵天師府搞鬼。”地勝天也恢複了冷靜,老圖眼神瞟向花見月,花見月暗暗點點頭,示意老圖放開他:“我知道你現在心緒難平,但眼下就你一人,肯定沒辦法進到深坑裡面對抗這幾頭妖獸的,你現在隻能先别管這些死了的天師了,這個大殿這麼大,你先去找找,萬一還有活着的其他天師呢,這半年不知來了多少天師,眼下能找到活着的天師更重要。”
地勝天沉默一瞬,環顧昏暗的大殿一圈,花見月繼續說道:“我們要抓緊時間,要是東陵天師府的天師回來,就靠你一個人肯定也對付不了他們,現在你先去找找,查明真相才能為天師伸冤。”
老圖在伸手排上他的肩頭,在一旁附和:“是啊,這麼多天師可不能白白喂了妖獸,你趕緊先去找找吧!”地勝天不遑多想,趕緊跑向大殿四周查看,他忽然想起,前幾日看見天師府内沒有沖刷幹淨的血迹,該不會就是天師的吧?可是東陵大妖還沒聽說抓住,東陵家主也不在,念頭一起就壓抑不住,各種想法在他腦中冒出,他慌亂甩頭,把這些念頭先壓在腦後,現在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哪怕是一個,能找到一個活着的天師就好。
他急需一場解釋,這不僅僅隻是什麼妖氣妖獸了,而是關乎這麼多天師平白喪命的嚴重問題。
等到地勝天走遠,花見月和老圖心照不宣的走到深坑旁邊,坑内隻剩妖獸不斷的嚎叫,老圖指着深坑問道:“這裡就是有大妖骨的地方?”老圖猜到她剛才支走地勝天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花見月點點頭,剛才勸地勝天的話是真的,想要支走他也是真的,她摸上腕間溫熱的鎖魂玦,隻要一試便知。她有太多的困惑還沒解開,無涯的欲語還休她都看在眼裡,她需要解開心中那個微妙的念頭才能心安。況且,她不能一直依靠天驚墨,他是上京少主,是天師,他自己也說過,靠敵人的憐憫不如靠自己強大,她是想好好活下去,可怎麼個活法,那得她自己說了算。
老圖圍着深坑環視一圈,他并不能看出有什麼區别,有些擔心:“在這深坑裡面?下面可是有妖獸法陣。”花見月明白,地勝天能看出這裡有妖氣但卻不能看見這裡有妖骨光暈,她也不知道深坑内的法陣到底是用來制衡什麼的,眼下沒有别的辦法,隻能進入妖骨迷障中一試。
剛才他們三人已經在這走了幾個來回了,聯想到上次無意走進妖骨迷障中,她剛才就已經想到,如果說她能打開密迷障入口,那就是她現在身上沒有傷口。
花見月小聲叮囑老圖:“你就在這裡守好,若是地勝天找回來,你就說我尋另外的地方了,也就一炷香兩柱香的時間我應該就回來了,你要是聽到有什麼别的響動就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千萬别被天師府的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