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見月不知該怎麼說,牆角裂痕加重,悄無聲息的脫落,她幽幽歎口氣回道:“你的結界支撐不了多久了,你若是真心愛護阿鴛,又何苦她受執念禁锢百年。”
雲初一頓:“天師府教你如此來遊說我?”
花見月:“???”
怎地好端端又提到天師府了呢?雲初見她不反駁,瞬間勃然大怒,猛地後退幾步,拔出利劍,劍鋒直指花見月而來,花見月慌忙錯身避開,一邊解釋:“大俠你誤會了,我真不是天師府的人。”
“休要狡辯,你腕上的鎖魂玦是天師府的法器,你進入迷障之中究竟是為何?”
他知道鎖魂玦?在遇到天驚墨之前她從不知有這種東西,這是天師府的法器,那他又如何得知。雲初沒給她時間思考,冷劍突閃而至,劍刃緊追不舍,根本聽不進她的解釋,花見月哪裡是他的對手,哪怕他斷了一隻手臂,身形也矯健不已,幾個躲閃之間,冷劍直逼面門,花見月伸手一擋,撕拉一聲,利劍劃過花見月的胳膊,衣袖撕裂而下,頓時血流如注。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情急之下,隻能朝着阿鴛大喊:“阿鴛救我。”她現在隻能一睹,賭阿鴛可以救她。
一瞬,一道紫色身影閃過,阿鴛躍下樹梢,擋在花見月面前,雲初慌忙收住劍鋒,蓦地懸空停滞在阿鴛身前。
雲初按下怒氣,輕聲細語給阿鴛解釋:“阿鴛你讓開,她是天師府的人。”阿鴛面冷如霜,好似天師府三個字喚起她什麼久遠的記憶,她喃喃道:“天師府?”
雲初自覺失言,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阿鴛腳上鈴铛殊爾消失,随即手上出現一把流銀大刀,她啟唇冷笑:“我與你們天師府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不肯放過。”說罷,提起大刀就朝雲初砍上去,雲初連連後退,幾個瞬間已躍至半空,阿鴛緊随其後,雲初長劍橫擋,一邊向阿鴛解釋:“阿鴛,她不是阿靈,不是阿靈。”
此話一出,阿鴛周身妖氣大盛,面色驚變,手中大刀裹挾着雷電般的光柱以霹靂雷霆之态落下,雲初不接反躲,漆黑的戈壁之上,他閃過的身影背後隻留一地焦土,滋滋作響。
兩道身影在戈壁上空一前一後的追擊,不時響起雷電般炸裂聲音,花見月趁着雲初自顧不暇,撕下一截衣裙趕緊包裹住胳膊上的傷口。
她能看出來,此時阿鴛妖氣環繞,雲初刻意不還擊,已經漸漸落入下風,宛如強弩之末。
忽然,花見月一個身形不穩,隻見剛才牆角裂開的空洞已經不斷擴大,延至地面,地面也開始震動,花見月沖着雲初身影喊道:“大俠,快别打了,你的結界要裂開了。”話音剛落,登時身形一墜,急速往下,摔落在巨大的地裂之中。
幸好,摔下來還是在草屋之上,花見月連忙爬起來,不過幾息之間,自草屋外四周戈壁像是牆上年久脫落的碎片,簌簌直下,硬生生剝落開一個新的世界。
環顧四周,山林聳立,竟然還是白日,天上啊明晃晃的日頭高挂,全然不似荒蕪人煙的戈壁荒灘,花見月細看之下才發現,這裡不就是懋原?一樣相差無幾的山,隻是腳下草屋破敗不堪,不似之前幹淨整潔的摸樣。花見月爬下屋頂,心中疑惑不已,妖骨迷障在東陵,迷障之中又是戈壁又懋原,這到底是哪兒?
她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又聽山谷之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立馬驚起林間鳥雀陣陣。花見月眯着眼睛朝叫聲望去,片刻,隻見一隻身披鱗甲的白虎尖嚎着從林間跑出來,朝着草屋的方向直奔而來。
“我的親娘勒!”花見月一聲哀嚎,趕緊拔腿就跑。
第一次進入妖骨迷障中時,他們輕輕松松就破了長生執念,她也沒想到怎地這次裡面危機四伏,簡直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心中暗暗決定,下次不能再這樣貿然進來了。不然這條命還沒等天師來收,就得被她自己霍霍掉了。
白虎一躍就是幾丈距離,雖不像妖獸一樣體型巨大,但它身披鱗甲,也是一身蠻力,一路橫沖直撞。花見月還記得懋原茅屋附近就是懸崖,懸崖下面就是深潭瀑布,跳下去或許能躲過白虎追擊,現在阿鴛還在和雲初纏鬥,實在是沒人管她,隻能自救。
花見月往記憶中懸崖方向逃竄,隻恨她沒有全身長滿腿,就在她快看見懸崖之時,一道勁風從身後襲來。白虎飛撲把她撞飛在另一側,重擊之下,花見月往旁邊摔出幾丈遠,頓時眼前直冒金星,暈頭轉向半天也爬不起來。
白虎忽而一歪頭,朝着她跑來,地面随着白虎的跑動一顫一顫,花見月伸起胳膊一擋,白虎一頭撞進她懷裡,把她頂得不由後退,她隻覺得心肝脾肺腎都要被撞碎了,難不成白虎是想活活撞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