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沒辦法,深深看他一眼,然後走到外面,警察則拿槍守着以防意外。
一小時後,診療室的門開了,周沉聿從裡面出來,蘇妍立刻迎上去。
“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很疼。”
她滿眼關心,周沉聿很受用,說道:“打了麻藥并不疼,已經縫合好了。”
兩個人又被帶到警局,蘇妍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然後被安排到另一個房間等待。
警察局内,兩個警察正在交流:“是兩個中國人,也許可以敲他一筆。”
蘇妍在屋内不停看時間,已經等待兩小時了,還沒有人來處理事情。
她知道國外辦事效率很慢,這種事情不管有理沒理,光是走流程說不定就要一年。
于是小聲問周沉聿:“我們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
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他說:“出事的地方沒有攝像頭,無法判定你們說的搶劫。而你剛剛打傷的兩人傷得很重,你可能會面臨起訴的風險。”
周沉聿神情淡漠:“我的律師馬上就到,他更加專業,他會和你們交流。”
十分鐘後,一個穿正裝的意大利男人來到警局。他先跟周沉聿打招呼:“對不起周先生,我來晚了。”
周沉聿:“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都查清楚了,請你放心,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律師離開房間,去同警察交涉。
又陷入漫長地等待,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四面都是牆,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蘇妍沉默不語,不時看一眼進門方向。她不知道這邊的辦案流程,警察那番話令她再次不安。
周沉聿問:“很害怕?”
她張了張唇,想承認,但還是逞強道:“沒有。”
周沉聿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手心冰涼潮濕。他說道:“你相信我,不會有事的,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兒。”
“會被起訴嗎?”
“會。但是是我們起訴他,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我會為你讨回公道。”
看着他笃定的眼神,蘇妍想,他本事一向大,她應該信他。
律師和警察再次進來,警察一改先前的态度,率先開口:“周先生,非常抱歉。經過調查,打你的人是個慣犯。而且住在小巷二樓的一個老太太說看到了打人的全過程,她可以出來作證。”
“我對威尼斯的治安非常失望。”周沉聿丢下一句。近期他的公司正在跟意大利談合作,出了這件事令他不得不考慮合作一事。
警察再次誠懇緻歉:“很抱歉,讓你和夫人遇到這樣的事。”
上面已經來過電話了,必須嚴肅處理這件事。如果令對方不滿意,出現撤資,這個責任誰都擔不起。
律師:“周先生,我們可以離開了。”
周沉聿拉着蘇妍起身,兩人往外走。出了警局大門,外面天已經黑透,律師提出送行。
兩人坐在後座,律師說:“後續起訴我會持續跟進。”
“有勞。”
律師一邊駕車一邊說:“威尼斯很漂亮,我衷心希望這個意外不會破壞二位遊玩的心情。”
周沉聿看向蘇妍,她安安靜靜地坐着,目光有些呆。來意大利前,她很興奮,做各種規劃。要住帕帕多波利宮殿、要去看Lorenzo的美術展,現在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他隻擔心這件事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汽車抵達運河碼頭,兩人下車,律師同他們告别。
酒店專屬的汽船已經在岸邊等待,周沉聿先踏上去,他朝蘇妍伸出手,她把手交到他手裡邁進船艙。
兩人坐好,汽船啟動。運河兩岸的路燈亮着,燈影投射到水裡,随波浪起伏。
“冷不冷?”他問。
“還好。”
夜風吹拂,将她雜亂的情緒帶走,她的心慢慢沉靜下來。周沉聿一隻胳膊突然從背後橫過來将她摟住,蘇妍察覺到,後背不由一僵。白天事出緊急,她把他當救命稻草,對他産生依賴。
現在事情解決了,她在心裡已經把他們的關系歸回原位,他這一摟,她突然很不自在。但不能推開他,畢竟他是真救過她的命。
“要是累的話,可以靠在我肩膀上休息。”
她身體坐直:“不,不用了。”
周沉聿聽到她發悶的聲音,哪裡能不明白,她這是又變回二十歲的心性了。不過他并未松手,還是緊緊攬着她。
來日方長,他要讓她習慣自己的親近,再一口一口吃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