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京市是早晨九點,但意大利還是淩晨兩點。下了飛機,四月的京市和意大利差不多,溫差很大,這個時間有些冷。
周沉聿牽過她的手,因為是在外面,蘇妍沒有掙開他,由他牽着放進大衣兜裡。
一輛邁巴赫已經停在外面,司機打開車門:“周總、太太請上車。”
兩人坐進去,蘇妍問周沉聿:“要開多久?”
“一個小時。”
車廂溫暖,她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周沉聿看過去,她眼睛濕漉漉的,眼尾暈着紅。
“累了?”
“還好。”
她撐了一會,但依舊熬不過睡意,頭歪到座椅上睡去。大約潛意識裡記着時間,睡了一會兒便醒過來。
周沉聿:“要到了。”
蘇妍往外面看,入眼的是一片湖泊,遠遠能看見初開的紅白相間的杏花。汽車拐了個彎,又是一條寬闊的綠化帶,樹影婆娑間她看到了對面的别墅區。
汽車駛入小區,在一棟别墅前停下。司機讓兩人先下車,然後再将車開到車庫。
蘇妍站在門口,看着别墅的白色外牆,問他:“這是你家?”
他按了一下入戶門的指紋鎖,說道:“也是你家。”
大門自動打開,蘇妍跟着他進到院子,初春的氣息已經濃郁,院子裡綠枝出芽、淡藍的丁香花散着清新的甜味。
周沉聿拉開房門,對她講:“先進屋。”
蘇妍剛一踏進入戶玄關,一隻黃白相間的邊牧不知從哪個角落猛地蹿出來,它速度極快地奔向蘇妍。
蘇妍啊呀一聲,當即跳到周沉聿身上。他身體往後仰了一下,迅速托住她的腿彎站穩。
“汪汪!”小狗不依不饒,擡高前肢去扒拉她。
蘇妍吓壞了,摟着周沉聿的脖子往他身上聳,嚷嚷道:“周沉聿,你不是人,你明知道我怕狗,還在家裡養。”
她兩腿勾着他的腰,拼命掙紮。周沉聿托住她的臀,往上擡了一下,才将她穩穩抱住。然後喊道:“餅幹,坐好。”
那隻名叫餅幹的狗狗很聽話地坐在地上,它伸着舌頭哼哧哼哧地。它歪着頭,不明所以地看着蘇妍。
好奇怪呀,以前主人回家的時候總是會第一時間喊它的名字,還會跟它握手。
可才五天不見,一回來就不理它,還很怕它的樣子。是它長得太吓人了嗎?不可能,主人說過,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狗狗。
周沉聿抱着她走遠了些,湊在她耳邊說:“下來吧,它不會咬你。”
蘇妍摟着他的脖子,偏過頭看了一眼餅幹,見它乖乖坐着,稍微放心了些,于是從他身上下來。但腳還沒觸地,餅幹不死心地又蹦過來。
蘇妍蹭地一下再次撲在他身上,她聲音顫抖着:“你别讓它過來,我害怕。”
周沉聿隻得說:“餅幹,回你的小房間去。”
餅幹四隻腳腳頓住,嗚咽一聲,表示不願離開。
“聽話。”
主人好像真的很怕它,餅幹隻好掉頭回自己的窩。它的小家在靠近樓梯的小房間。
餅幹哒哒哒走進去,又探出頭看了眼主人。
周沉聿又命令它:“把門關上。”
嗚嗚,它隻能擡起前爪将門掩上。
周沉聿對蘇妍道:“它走了,下來吧。”
她将信将疑,還在他身上挂着:“真的?”
“嗯。”
周沉聿見她不為所動,幹脆托着她腿彎往沙發走,躬身将她放在沙發上。他要放她下來,她卻不肯松手,手摟住脖子,兩條腿勾着他的腰。
周沉聿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他在她耳邊低聲問:“你确定要一直這樣抱着我?”
被他一提醒,她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暧昧。
她面紅耳熱,當即把腿放下,但手還揪着他的衣角。以他的身軀當擋箭牌,偏過頭掃了一眼偌大的客廳,确實見不到狗子的身影。
她這才推開他,質問:“你養狗怎麼不說。”
這點确實是他疏忽,他解釋道:“餅幹其實是你領回家的流浪狗。”
“怎麼可能?”她不信。
蘇妍怕狗這件事要追溯到小學,而且跟他有關。她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周沉聿念初一。因為不在同一個學校,鬥嘴的機會少了很多。
有次她回家的路上,偶然看到周沉聿蹲在草叢堆裡。她突然升起了捉弄的心思,于是悄悄地靠近他。
本來是想從背後冷不丁地吓他,讓他摔個狗吃屎。沒曾想裝鬼沒吓住他,草叢堆裡卻突然撲過來一隻小狗,逮住她的手臂就咬。
她看着冒血的手臂,吓壞了。周沉聿趕忙帶她到附近的診所處理,清洗傷口、消毒包紮、打狂犬疫苗。
她一直擔心會留疤,好在半年後手臂恢複如常,沒有任何傷口。但心裡的疤卻留下了,從此她見到狗便會繞道。
她這麼怕狗,怎麼會主動撿一隻回來?
周沉聿說:“餅幹是你三年前撿回來的,它的名字都是你取的,你很喜歡它,就連汪汪尋寶這款遊戲也是以它為靈感設計的。”
他怕她不信,拿出相關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