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轉身就跑!兩位女仆緊随其後。
他有一張大方臉,看上去忠厚又樸實,身材卻十分壯碩,手臂抓着樓梯扶手一拉一扯,鼓起的肱二頭肌快把衣服撐裂。他的腿也很長,爬樓逃跑時,一步就能竄過三四個台階,快的像一道風。
這樓梯中央打了幾個彎,急速奔跑時,需要靈活轉向。他隻要踏過兩步,就能竄過一個彎,借助這不停的漂移轉彎,他愣是和兩個女仆拉開了兩個身位!
“咚!咚!咚!”身材健碩的成年男人奔跑在二樓的走廊上,腳下的木地闆發出響亮的聲音。
“?!”這什麼魔鬼地闆?!
王哥的臉色驟變,兩位女仆聽着那聲音臉色也更加難看。
原本蒼白如雪,現在已經開始隐隐發青。
追在前方的提刀女仆發狠似的将速度又拔出一截,像一道飛掠過水面的雨燕,用力一蹬,飛撲向王哥,兇狠的表情露出了尖銳森白的鲨魚齒。
“艹!”王哥罵了一聲,不敢在那鼓面一樣的走廊上奔跑,手臂鼓起在欄杆用力一撐,直接翻過欄杆跳下二樓,腳下停也不停,沖往一樓會客廳的窗戶。
那扇窗戶是虛掩着的,正是他進來時為自己留的後門。
提刀女仆撲了個空,快要落地時扒住廊柱,黑色的利爪勾入圓木劃了半圈,留下數道抓痕,她落在欄杆上,而後小皮鞋在欄杆上一踩一踏,炮彈似的彈跳出去。
墜落時鬥篷式的黑裙張開飄起,如同巨大的蝠翼,死神般窮追不舍。
王哥已經沖到窗戶前,擡腳用力一踹,‘嘩啦’一聲,竄出主屋,下一瞬,提刀女仆的黑影也沖到窗邊,正要如他一樣沖出去,卻砰的一下彈了回來,摔在大廳柔軟的地毯上。
女仆悶哼一聲,呆呆的坐在地上懵了一下,甩甩頭,下一刻原地跳起,又沖到窗邊,擡手用力在窗口砸了下。
一層水波樣的東西在她手下蕩漾。
原來在王哥沖出去之後,窗戶上居然多了一個透明的屏障。
女仆連忙趴在屏障上往外看,隐隐的,看到兩個黑影在飛快逃竄。
他還有同夥。
她的臉色越發難看。
二樓走廊,另一個提燈女仆輕手輕腳的來到最大那間客房門口,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入耳一片寂靜。
她握住門把手,臉上浮現幾分疑惑與懷疑,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默默放開了。
片刻後,她從樓上下來,路過最下面的那隻貓頭鷹時,摘去了它頭上的紙帽。
紙帽下,呆萌可愛的貓頭鷹直視前方,一雙紅色的大眼睛真的又大又圓。
然後,兩名女仆對視一眼,一起走進樓梯側邊隐蔽的房間裡,“咔嚓”關上門。
整個主屋大廳又恢複屬于黑夜的甯靜,隻有從破窗處嗚嗚灌入的冷風鼓動着客廳裡的窗簾,說明之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覺。
借助風聲遮掩,一樓地下酒窖的入口如被微風吹動一般,一絲手指粗細的縫隙悄悄閉合。一個瘦高的人影背靠在地下室的門上,将門緊緊抵住,略顯急促的喘息着,黑暗中,耳上裝飾微閃。
良久,他低罵一聲“艹!”,狠狠豎起一根中指,“誰TM在家裡裝聲音那麼大的地闆啊?還睡不睡了?腦子有病吧?!MD真是吓死爹了……”
主屋外,王哥和同伴一路東躲西藏翻過十多個障礙物,發現确實沒人追來,才真的松了一口氣,回頭感激道,“謝了,兄弟。”
然而一回頭,他心裡卻是一驚,下意識提高警惕。
倒不是眼前之人有多麼驚豔,而是實在是太‘平平無奇’了。
這是一個樸實無華的小胖子,戴着呆呆的圓眼鏡,留着略顯厚重的鍋蓋頭,推眼鏡時,五根指頭像五根小胡蘿蔔,還有一個微鼓的圓肚子。
樸實無華的像是一顆大土豆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