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氣勢洶洶,裴娜娜下意識想要向‘保護者’們求助,但此時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而且,熒妹剛才說,那家夥不僅告狀,還罵了自己,這讓她不太樂意向那個人低頭。
她心中暗惱,索性繼續遵循自己‘公主病’的人設,冷笑道,“愛信不信!我還想要個解釋呢!我好好的東西怎麼會是假的?!如果不是你們酒莊出的,它又怎麼會流出去?怎麼?你們晨曦酒莊真的要破産了?”
眼看娜娜小姐一副有恃無恐、要硬剛到底的樣子,黃欣心驚膽戰的硬着頭皮幫她說話,“呃……其實我覺得,如果徽章真的是假的話,娜娜小姐應該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送上門來,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
“不,”迪盧克道,“我從未說過它是假的。徽章是真的,我問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哦你說這個啊。”裴娜娜放松下來,輕輕搖着扇子,不以為然道,“收拾母親遺物,撿的喽。
至于你母親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你,我怎麼知道?反正我母親以前是這麼說的。
其實你不認也沒什麼,我又不是上門來認親的,你覺得可疑,大不了當我沒來過就是了。不過,你這忽然出岔子是我沒想到的,我那邊沒安排好,得在這兒再打擾三五天。我也不讓你吃虧,喏,生活費和借宿費!”
她摘下一串水玉手環,随意的放到桌上,滑到迪盧克面前,輕蔑嗤笑,挑釁道,“我想,這應該夠我這幾天的花銷了吧?”
一直用錢砸人,從未被人用錢砸過的超級富豪迪盧克:“……”
他神情淡漠,不動聲色的瞥了那手環一眼,竟然真的收了起來,淡淡道,“不夠。”
裴娜娜,“??!”
裴娜娜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瞪着他,“你們酒莊……真的破産了?”
“一個酒莊而已,這個燒了再建一個新的就是,不是大事。”迪盧克冷淡道,“但你既然談到了錢,咱們就要一筆一筆算清楚。
這個手環玉質澄澈色澤溫潤,望之如荷露瑩潤可愛,當然能夠抵消你暫住的費用,不止是你,也包括你的兩個随從。
但,它可以抵消借住的價值,卻不能彌補兩個酒窖損失。”
裴娜娜匪夷所思,“……你還真把晨曦酒莊的損失,算在我頭上了??”
迪盧克道,“我說過了,解釋清楚。不然,我會認為你是之前的縱火犯的同夥。”
他暗紅色的冷漠雙眸從兩個玩家身上一一掃過,意味莫名,“所以,小姐,要說嗎?你真正的身份。”
裴娜娜,“……”
一直底氣十足的和他拍桌子的傲慢大小姐忽然扭捏起來,左顧右盼仿佛屁股底下坐了釘子,嬌柔美麗的臉上也忽現幾分心虛與尴尬。
像是他的那句話戳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死穴。
迪盧克眯了眯眼睛,繼續步步緊逼,“小姐,身上的錢不夠賠償也沒關系,我聽管家說,你的父親也是一位富商,而且聽上去對你也頗為寵愛。你可以放心暫住在晨曦酒莊,我可以派人去找你的父親,讓他來将你贖回去。隻是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
——把她帶走。”
“等等!”裴娜娜忙喊,迪盧克擡手制止女仆,看向裴娜娜,淡淡道,“小姐,要說了嗎?”
裴娜娜漲紅了臉,氣惱的跺跺腳,可迪盧克半點不為所動,手指間把玩着那枚徽章,深沉的打量觀察着她。
其實他願意相信女孩的話,因為這枚徽章明顯有些年頭了。
即使被人小心收藏,細節處也能看出些歲月的痕迹。假如是仿造的,那時間也太早了。
那些話不過是為了逼問出她真正的信息。埃澤和愛德琳女士已經告訴了他這位小姐的大概性情,天真幼稚,驕矜傲慢,自我任性……禮貌詢問大概率不會被她放在眼裡。
但他又很想知道關于這枚徽章的事,就隻能用點不一樣的壓迫手段了。
裴娜娜無可奈何,臉上帶着隐忍的不滿與惱怒,向迪盧克招招手,沒好氣的小聲道,“你,過來一點。”
迪盧克不為所動,冷漠的看着她。
裴娜娜沒辦法,隻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道,“……好吧,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不過,咱們事先說好,你不能因為我的身份,就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