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技術科的監控錄像被快速調出來,畫面在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個身穿深色風衣的男子低着頭,步伐急促地快步穿過監控範圍。他的身影在鏡頭中隻停留了短短幾秒鐘,随後消失在了一條昏暗的小巷裡。
“就是李軍。”任莫言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将監控截圖與嫌疑人檔案照片進行比對後,語氣肯定,“面部特征吻合度超過了85%。”
沈放微微皺眉,語氣冷靜卻帶着壓迫感:“監控追蹤到他去了哪兒?”
任莫言翻開最新的追蹤報告,迅速回答:“根據街區的監控顯示,他最後出現在福來馄饨店吃飯。這是他在案發後的最新活動記錄。”
“又是福來馄饨?”沈放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中透出一絲訝異。他的目光落在報告上,思緒飛快地運轉着。
徐檬不由得插嘴:“這個馄饨店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怎麼老是和案子扯上關系?”
沈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冷冷盯着屏幕上的畫面。他的目光鎖定在李軍的身影上,仿佛試圖從那短短幾秒的動作中看出更多細節。任莫言對着徐檬拼命眨眼,讓她不要再問了。
“你們怎麼這時候來了?”林星澈正在往她巨大的包裡塞東西,擡頭看到沈放和任莫言推門而入。店裡的燈已經熄了大半,隻剩收銀台的一盞壁燈還亮着。她穿着白襯衫和黑色馬甲,手裡拿着外套,看樣子正準備出門。
“這麼晚還要去哪?”任莫言掃了一眼她的裝束,注意到她已經換下了圍裙,身上是一套幹淨利落的休閑裝。
“Paradise酒吧,”林星澈頭也沒擡,繼續整理着包裡的東西,“那邊缺調酒師,我去頂個晚班。”
沈放挑了挑眉,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認識這個人嗎?”
放微微皺眉,仔細消化着林星澈的描述。他擡眼看了看她,語氣沉穩:“你能确認他的狀态嗎?比如他看上去是喝醉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手抖?”
林星澈思考了一下,答道:“不像是醉酒,更像是緊張或者……身體出了問題。他的目光總是遊離不定,似乎在躲避什麼人。我記得他吃東西時手有些僵硬,不太自然。”
“有沒有可能他身上帶着什麼特殊物品,比如包或者其他東西?”任莫言問道,語氣中多了一絲急迫。
林星澈搖頭:“沒有。他來的時候手上空空的,離開時也一樣,倒是他坐的地方留下了一點水漬,但看不出有什麼特别的東西。”
沈放目光一沉,聲音低冷:“最後一問,你還記得他當時有沒有說過什麼,或者提到任何人?”
林星澈皺了皺眉,似乎在努力回憶。片刻後,她緩緩搖頭:“他幾乎沒和我說話,點單時也隻說了菜名,整個過程中也沒跟任何人交流。”
沈放和任莫言對視了一眼,顯然又多了一些新的思考。徐檬忍不住插話:“如果他沒和人接觸,會不會是離開店後才和别人彙合?”
“可能性很大。”沈放緩緩點頭,語氣低沉,“他在馄饨店裡可能隻是個掩護,真正的接頭或者交易發生在之後的某個地點。”
“如果他是接頭人,說明店外一定有同夥等着。”任莫言快速接話,聲音帶着分析的笃定。
沈放轉頭看向林星澈,眼神淩厲:“如果我們需要再核實更多信息,可能還會來找你,希望你能繼續配合。”
林星澈聳聳肩,語氣輕松中帶着一絲玩笑:“随時歡迎,但下次别總是這麼晚,我這店晚上可不止是馄饨好吃。”她套上皮夾克,提起包準備離開。
與此同時,另一組調查傳來新消息。
“林雯雯的室友提供了一條關鍵線索。”同事快步走進辦公室,将一份證詞遞給沈放,“她生前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邀請她去烏托邦酒吧參加一個‘特别的派對’,并承諾會支付一筆可觀的服務費。”
“特别的派對?”任莫言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屑,“毒品派對?”
“可能性很大。”沈放翻開證詞,眼神銳利,語氣冷峻,“她很可能是被引誘到酒吧,成為某種毒品試驗的目标。”
任莫言靠在桌邊,手指輕輕敲着文件,皺眉說道:“這種操作不是普通毒販能幹出來的事。背後可能是一個更大的網絡。”
沈放合上文件,目光轉向窗外:“李軍呢?有沒有查到他和這個派對的關系?”
同事回答:“監控顯示他确實出現在烏托邦酒吧附近活動過,但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和派對主辦方有聯系。”
“那就必須抓到他。”沈放語氣堅定,“隻要他開口,能把更多人挖出來。”
夜已經深了,沈放、任莫言和徐檬坐在警車裡,車窗外的城市霓虹倒映在玻璃上,顯得愈發迷離。車内的氣氛有些沉默,沈放靠在座椅上,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剛剛的線索。
徐檬打破了沉默,側頭看向沈放,試探地開口:“沈隊,我有個想法。”
沈放微微擡眼看她:“說。”
徐檬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語氣認真:“既然林星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又在Paradise酒吧兼職。為什麼不直接問問她,看看她是不是見過這些人?她的記憶力說不定能幫我們找出更多線索。”
任莫言挑了挑眉,附和道:“确實,她記得的細節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如果這些人真的和酒吧有聯系,她很可能見過他們。就算不知道名字,至少能提供一些外貌特征。”
沈放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敲擊着車門,仿佛在權衡利弊。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開口:“你們說得沒錯,林星澈的記憶力是個優勢。但她畢竟隻是個普通人,我們問得太多,可能會把她卷進更大的危險。”
“可她已經在案件的邊緣了。”徐檬直言不諱,“李軍出現在她的店裡,她的職業又讓她接觸到這些人,就算我們不主動問,萬一他們找到她,危險不是更大嗎?”
沈放的目光沉了沉,語氣低緩卻不容置疑:“如果問她,就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她不是警察,也沒有義務承擔這種風險。”
任莫言聳了聳肩,笑了一聲:“不管怎麼說,她是我們現在最容易接觸到的線索之一。你不問,我去問。”
沈放瞪了他一眼:“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