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收到林星澈的消息時,已是傍晚時分。他剛從一宗案件的現場回來,心情有些沉重。林星澈在微信裡告訴他,今天的工作堆得很滿,恐怕隻能等到晚上下班後再見面。
【晚飯時間是否方便,我們可以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見面。】
沈放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他回複了她一個簡短的“好”。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半。簡單回了個"好",便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雖然即将面對一個敏感而複雜的話題——關于林星澈同父異母的弟弟,關于那些她從未知曉的真相——但他依然保持着一貫的冷靜。。
夜幕降臨時,沈放換上外套來到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街道上人流稀疏,秋風帶着涼意拂過。他站在玻璃窗旁,默默注視着來往的行人,思緒還停留在白天的案件上。
林星澈準時到了。她穿着一件深藍色的羊絨大衣,即便是在這樣的深夜,她的妝容依然精緻得體,唇上淡淡的珊瑚色口紅也絲毫未褪。
沈放看到她時,心底泛起一絲異樣,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林總監。"他起身,目光平靜。
"沈隊長。"她微微一笑,在他對面坐下。疲憊藏在那份優雅從容之下。
"你今天很忙?"沈放輕聲問,目光沒有離開她。
"還好,"林星澈淡淡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倦意,"最近事情是有點多。"
沈放沒有接話,隻是給她點了杯拿鐵,自己要了黑咖啡。兩人都習慣了這種沉默。
過了一會,他終于開口:"今天找你有兩件事,我找到了你弟弟。"
林星澈愣住了,眉頭微皺:"你說什麼?"
"你生物學上父親的另一個孩子,"沈放語氣平淡,"他在合意村租房子。最近因為涉及一起案件,做DNA比對才發現的。"
"你确定嗎?"林星澈猛地擡頭,聲音有些發顫。那份精心維持的優雅瞬間崩塌,眼中閃過一絲當年那個沖動女孩的影子。她的手指緊緊攥着咖啡杯,指節都有些發白。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沈放目光落在她攥着咖啡杯的手指上,聲音低沉,"當年沒有任何消息,我也幾乎放棄了。"
林星澈愣了一下,擡眼看向他。這句話背後的重量她再清楚不過——那是十幾年來的堅持,是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的執着。她眼眶有些發熱,連忙低下頭,假裝整理圍巾,掩飾自己的失态。
"為什麼..."她聲音很輕,幾乎要被咖啡館裡的背景音樂淹沒,"你為什麼要查這麼久?"
沈放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看着窗外漸暗的天色。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因為我知道,這對你有多重要。"
沈放把桌子上的兩份文件遞給林星澈,“這份是你弟弟的資料。”他低聲說道,“他的名字是李明浩,大學畢業後在燕州的互聯網公司工作,他的父親,也就是你生物學上的父親李家乾2020年已經去世,也沒有其他的親人。”
林星澈快速地浏覽着資料,試圖從中找到一些她所能理解的東西。資料的内容簡潔,除了一些基本信息,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行字——李明浩,因涉嫌賭博被拘留,目前關押在看守所。
沈放繼續道:“他目前因參與賭博被關進了看守所,我已經聯系了相關部門,可以安排你去見他。”
林星澈的心情顯然更加複雜,她微微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位從未出現在她生活裡的弟弟,此時以一種完全不屬于她熟悉的方式闖入了她的世界。
“我從來沒有想到還能找到親人。”她低聲說,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與困惑。她的目光落在資料上,指尖輕輕摩挲着紙面,好像這樣能夠幫助她理解眼前的一切。
“也許,你可以先了解一下他的情況,看看他是否願意與你見面。”沈放的聲音依然冷靜,“如果你不想親自去,或者需要任何幫助,我都可以安排。”
林星澈沉默了片刻,擡起頭看向沈放,眼中有着一絲深深的感激,“謝謝你,沈隊。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思緒。”
林星澈起身準備離,沈放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等一下,"他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遲疑,"還有一件事。"
林星澈低頭盯着他的手,目光裡有種說不清的情緒。沈放頓時感覺不自在,連忙放開了手。他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仿佛還殘留着她腕間的溫度。
咖啡館的燈光在兩人之間投下一片暧昧的陰影,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沈放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低頭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和一把鑰匙,推到她面前:"這是你父親,林叔,當年留下的小門臉房,後來拆遷補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我……自作主張選了一個離你公司不遠的位置,簡單裝修了一下。"
林星澈低頭看着那份房産證和鑰匙,微微愣住。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文件的邊緣,半晌才擡起頭,直視着沈放:"這些年我從來沒聽你提起過這個,為什麼現在突然拿出來?"
"這些年,"沈放低聲開口,語氣裡透着一絲自責,"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想給你留個念想,至少有個屬于你自己的地方。"他的聲音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