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荷笑笑，也沒堅持讓他咬一口，伸手托他碗裡的野菜粥，吸溜一口。

嗯～清爽解膩，這野菜粥煮對了。

吃過晚飯，将場地收拾幹淨，衆人開始搭建帳篷歇息，睡得早些，明日好早起趕路。

守夜人則是三個大小夥輪着來，秦安、林江、小滿，一人守一個半個時辰，馬車就在旁邊，可以挨靠馬車坐，若是覺得情況不對，就放聲大喊。

帳篷搭好，時辰還早，秦安鑽進帳篷，把媳婦摟在懷裡好一頓揉搓。

雲荷大喘氣，躺在他懷裡，耳根燙燙的，應當是紅了，這人真是……有外人在，總是一副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模樣，私底下像隻黏人的小狗。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我今夜守上段，時辰不早了，你歇息吧。”瞥見她眼底淡淡的烏青，秦安哄她躺下，她睜着亮亮的眼睛看他，他一吻在她額間，手掌一下一下輕拍她後背，像哄孩子般哄她睡覺。

長時間的舟車勞頓讓雲荷很勞累，雖然感覺沒幹什麼，但人就是很困，可能是葵水快來了吧，她想。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小滿守最後，他早睡，而上半夜睡得熟，衆人醒來時，他還很精神。

昨晚還剩了半邊雞肉，煨的4個雞蛋也沒吃，早上一般都沒什麼胃口，雲荷熬了一鍋苞米稀粥，又将雞肉剔出來，撕成小絲放進粥裡，大家喝點粥便繼續趕路。

……

又往南走了幾日，已經到渭縣地界，距離黃河隻剩下半日路程，一路南下，衆人聽到不少前線戰事，梁軍已經攻到雁門關，正和大周僵持不下，看樣子還得再耗一段時間。

聽聞此消息的衆人心情沉重，相顧無言。

“這段時間都是在外随便湊合，想必大家都累了，今夜我們到渭縣休整一下。”秦安看看天頭，打斷衆人思緒，“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林江放下車簾，一下跳坐到車轼上，秦安雙手拉着馬繩，氣沉丹田，一聲“駕”已經到嘴邊，後面忽然傳來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救命啊——救命——”

“哒哒哒……”

秦安馬上掀起身後的簾子，從位置底下抽出一把刀——這是他打獵時用的刀，鋒利無比，這次出門帶着是為了防身。

林江同樣抽了把刀，藏在身後。

刀剛拿好，一輛湖藍色鑲金線的馬車伴着叫喊聲拐了個彎映入他們眼簾，趕車人一臉驚恐，秦安和林江看着那人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掌櫃？”林江瞪圓眼睛看了老半天，終于認出那人，“那是金樽院的掌櫃。”

金樽院的掌櫃？

喊救命這麼大聲，是馬兒失控了嗎？

秦安仍不敢放松，右手攥緊刀，左手伸出朝掌櫃揮舞。

掌櫃看到倆人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籲”的一聲勒緊馬繩，連滾帶爬下了馬車，撲到倆人腿邊，“林江，救命，快救你的掌櫃……秦安，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求你救我……”

他動作快速又狼狽，驚得倆人突然不知所措，林江扶他起來，腦子還沒回過神，“掌、掌櫃，你這是……”

“有人打劫。”掌櫃沒站穩，又摔了一下，哭喪着臉道，“他們在車廂後面……”

話音未落，車廂後面跳下來兩個男人，他們手持短刀，個子不高卻胖嘟嘟的，龇牙咧嘴，看起來兇神惡煞。

其中一個稍高的男人道：“小子，我勸你們少管閑事，我們此為錢财而來，隻要你們交出身上的銀子，我們保證不傷你們一根汗毛。”

對方有武器！

秦安對于危險的東西一向很警覺，他立刻亮出藏在背後的刀，雙膝下蹲，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态。

林江一看，也跟着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