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你這些桌椅要撤走嗎?”林江手指點點一樓幾套桌椅道。
掌櫃在寫契約,聞言,頭都沒擡便回道,“不要了,你們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扔了。”
林江摸摸桌子,又搖了搖椅子,一點松動都沒,“這麼好,都不要?”還能再用好幾年呢。
“我隻要錢,我老家離溫縣有幾百裡,這些東西這麼大件,人工和運費加起來都要幾百兩,搬回去不劃算。”掌櫃寫好契約,又吹了吹紙面,又拿起來抖兩下,轉頭喊林江過來,“你看看内容,有不妥的地方我們再商議。”
返程那段時間林江已經識得不少字,但對這麼繁瑣且慎重的内容,他還是有很多地方看不懂,他沒讓人看出來,裝模作樣一字一句看下去,而後把契約壓好,“這契約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等我兄弟看過,他也沒問題後我們就簽字,我去喊他下來。”
秦安也來了,他在樓上仔細盤看每一間房,樓上一共有十來個間房,最少能擺十來桌,房間都不大,看起來是做中下等價格的客棧,如果把牆都拆了,還能再加幾桌……
“秦安……秦安……”林江三步并兩步走完樓梯,随後扯着人往樓下帶,“掌櫃已經拟好契約,我看不太懂,你去看看,哦對了,他說樓下的桌椅他不要,都留給我們……”
掌櫃坐在客棧正中間,眼睛不斷環顧四周,滿眼不舍。
“掌櫃。”秦安拱手道。
掌櫃回過神,忙把契約遞給他,“你兄弟已經看過了,你再看看,有何不妥你再說。”
秦安也是一字一句認真看,足足看了一盞茶功夫,他手指點點桌面,“聽我兄弟說掌櫃你打算把客棧内的東西都留給我們?”看到掌櫃點頭,他又說,“那,煩請你把留給我們的東西都寫在契約上,免得日後扯不清。”
掌櫃略一思考,說了個“行”,又拿出另一張紙寫下留在客棧中物品,他寫的細緻,足足寫了一頁紙,待秦安兩人看過,沒問題後又抄一份契約,一式兩份,簽字畫押,再去官府公證,随後秦安把剩下的一千二百兩銀票給掌櫃。
掌櫃把銀票折好,拍了拍倆人肩頭,語氣輕快,“客棧正式易主了,祝你們生意興隆,财源廣進。”
秦安和林江紛紛拱手道謝。
處理完事情,秦安迫不及待拿着契約回家,和雲荷分享這個好消息。
“你看這個。”秦安把契約塞到雲荷手裡,雲荷滿心激動,拿着紙張的手微微發抖,眼眶微紅,秦安摟住她,親親她臉蛋,“别哭啊,不然阿言以為我欺負你了。”
“哼。”雲荷破涕為笑,“那裝修怎麼辦?”
秦安:“掌櫃把那客棧内的桌椅都留給我們了,布局裝飾這些……我和林江打算自己幹,現在寒冬加戰事剛停,沒什麼人出門,店不着急開,等過完年再說。”回來前他去菜市想買點肉,結果别說肉了,連素菜都沒有。
雲荷撓撓他掌心,“我也去幫忙。”
“不行,你不能去。”秦安一聽就拒絕,“外頭這樣冷,你出去會凍着的,在家呆着,要是悶了就做點秀活,困了就睡。”
“我去擦擦桌子、擦擦窗,幫你們遞東西也行。”雲荷試圖跟他講道理,“家裡沒什麼秀活了,我閑着也是閑着,店裡多個人就多個幫手,幹得快些。”
秦安再次拒絕,“那我買兩匹布回來,你做些春夏的衣服?”
“你……”雲荷哭笑不得,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見她嘴唇微張,應該是還想再說什麼,秦安眼一眯,輕掐她臉頰,迫使她仰起頭、嘟起嘴,他快速在她柔嫩的唇上輕啄一口,聲音瞬間沙啞,“有力氣了是吧?今晚不讓你睡覺。”
“登徒子。”她掐了一把他手臂,想了想又覺着氣不過,張嘴在他鎖骨咬一口,男人悶哼一聲,摟着她腰身的手下意識用力,直接把人摁到懷裡,眸色微暗。
還未到晚飯時間,秦安往炕裡加了幾根柴,讓房間始終暖烘烘的,他把媳婦摟在懷裡,倆人面前放着吃飯的小方桌,紙筆擺在上頭,正在讨論酒樓如何布置。
前有被子,後有男人火爐一般的身子,雲荷覺得自己都快出汗了,她悄悄拉開一點距離,不料他很快貼上來,她嘟囔着熱,秦安把她被子拉開,“這樣就不熱了。”
秦安從小沒人和他這麼打鬧過,導緻他現在十分喜歡這樣粘雲荷。
打鬧間,外面忽然傳來喊聲,秦安摁住她雙手,“外頭是不是有人在叫?”
倆人屏息聽了一會兒,外頭聲音陡然增大,“掌櫃的、雲荷姐姐,你們在家嗎……阿言……有人在家嗎?”
“好像是小滿,快去開門。”雲荷推推秦安,秦安抓起外衣就往外走。
不一會兒,小滿跟在秦安後面進來,秦安同她說,“小滿來問我們香食坊何時開店,我說我們要轉做酒樓,暫時不開香食坊,他說若是錢不夠,他可以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