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荷——雲荷——媳婦——”秦安怎麼都叫不醒她,整個人徹底慌了,他跪着去扒拉穩婆的衣角,“我媳婦……我叫不醒她,你快看看、快看看……”
因是雙胎,秦安雇了兩個穩婆,抱着哥哥的穩婆忙放下孩子,奔到雲荷身邊,上下檢查一通後松了口氣,“她無事,隻是累極暈過去,讓她好好睡一覺,對了,你熬些甜粥溫着,她醒來可喂點給她。”
秦安把米放進鍋,生了火又回到房裡,衆人圍着倆小子打轉,倒是他這個當爹的,從孩子生下來還沒見過呢,雲頌言招呼他過去,“姐夫快來看看孩子,長得真像你和姐姐。”
穩婆已經将孩子擦拭幹淨,兩張七八分相似的臉白底透紅,剛才穩婆從雲荷身上擠了點初乳,此刻孩子吃飽喝足,睡得十分安穩。
雲頌言用氣音問他:“姐夫,你覺得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秦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珠子連軸轉,他哪分得清哪個是哪個,憑着感覺随手一指,“這是哥哥?”
衆人皆相視一笑,紛紛誇他,“不愧是爹爹,猜的這麼準。”
秦安不好意思的笑笑,穩婆抱起哥哥,遞給他,“來,娘親累着了沒能抱,便由你這個爹爹抱吧。”
薄被裹着孩子就這麼放到了他手上,秦安瞪圓的眼睛,雙手僵硬如鐵棒,動也不敢動。
好小,隻有他巴掌大小。
好軟,軟的像棉花糖,他都不敢用力,生怕不知輕重,弄疼孩子。
這是他的血脈,是媳婦費了半條命才給他生下的血脈。
鼻頭一酸,有東西模糊了眼睛,衆人隻當看不見,穩婆又道,“雙生子比一般的胎兒要小,不過你放心,這倆孩子哭聲洪亮,胳膊腿靈活,想來你家娘子在孕期被照顧得很好,所以孩子也很好。”
“好,謝謝嬸子。”秦安真誠道謝。
接生已完成,穩婆交代一些産後注意事宜便要離開,秦安送人到門口,給兩位穩婆各封了一封大大的紅包。
雲頌言和林江一個要當舅舅,一個要當叔叔,倆人都很激動,在院子裡叽裡呱啦讨論着兩個孩子。
林嬸從房間出來,剛好遇到秦安送人回來,她忙拉住他,“先前你們都沒說是雙生子,我以為隻有一個,你家裡無長輩,外頭又有生意要看,怎麼能照顧好雲荷和孩子?要不你請兩個婆子吧。”
“這……”秦安也被這淩亂的場面打得措手不及,他有想過請婆子,但被雲荷否了,現下林嬸提出,他又心癢癢。
還沒等秦安答話,林嬸又道:“兩個婆子恐怕不夠,你還得請一個回來做月子餐,我跟你說,這女人生完孩子後頭一個月是最重要的,月子坐不好可是要落下病根的,你别讓她碰涼水,要是忍不住想洗頭洗澡就去藥房抓藥回來,沖藥浴……”
林嬸絮絮叨叨講了半個時辰,恨不得把自己當初總結出來的經驗都告訴秦安,最後秦安拜托林嬸幫他找兩個做事穩當的婆子,“……您經驗多,辛苦您這兩天幫我找兩個婆子,雲荷是我媳婦兒,我會盡全力照顧好她。”
“好。”林嬸滿意地拎着林江走了。
秦安再次回到房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搖籃上的倆個孩子,直到天蒙蒙亮,倆個孩子突然哭了。
“嗚哇——嗚哇——”
哥哥先哭,弟弟聽見哭聲也嚎叫起來,秦安手忙腳亂捧起老大,輕聲哄道,“莫哭莫哭,你們娘親在睡覺呢,爹在這兒,爹哄着你們……”
他不會抱孩子,都是用雙手捧着,更騰不出另一隻手去抱弟弟,突然,炕上傳來虛弱的聲音,幾乎要被孩子的哭聲掩蓋過去。
“秦安,把孩子抱過來。”
媳婦兒醒了!
秦安奔到炕邊,把懷裡的孩子小心放在柔軟的褥子上,“他們突然就哭了,我也不懂為什麼,哄了好久都不見停歇。”
“許是餓了。”雲荷道,“你扶我起來。”
秦安脫了鞋上炕,把放在一旁的靠背移到雲荷頭頂,随後一首從柏崗穿過,另一隻手從膝下穿過,輕輕一用力,把人抱起,讓她坐在靠背上。
做完之後他就愣在她面前,雲荷拍了一下他手臂,“把孩子抱給我。”
“哦哦。”秦安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