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二樓,吳茉玉端了一碗紫菜湯放到溫時暮身前,看見她吃了兩口又吃不下的憔悴樣子。“暮暮,你怎麼了?飯菜不好吃嗎?”
“也沒有,隻是我還不餓。”
“臨丞給你買的早餐你都沒吃,怎麼會不餓?”宋陽問。
“應該是沒休息好吧,最近宿舍發生了一件事,就是宋梓顔的錢被偷了,還找不出是誰,監控的事已經給宿管阿姨說了,但還沒見人來修。暮暮可能是害怕吧,晚上都睡不好,白天精神好差。”蘇悅心裡猜測是抑郁症犯了,但她沒說。
溫時暮的确狀态不行,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好,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臨丞見她食不下咽地樣子心疼得緊,“害怕嗎?”
溫時暮搖頭,四人都不信。
“這樣下去不行,待會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我不想去醫院。”一聽到醫院溫時暮趕緊阻止,扯着嘴角笑都很僵硬,“我沒事,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臨丞妥協,但還是跟班主任請了假,借了一輛電瓶車,帶她出去散心了。
臨丞選了一條人少的道,騎車載着她緩緩駛在小道上。
“晚上睡覺會很害怕嗎?”臨丞問靠在背上的人。
“嗯。”溫時暮沒否認,但她害怕的不是小偷。
“不要怕,沒人能傷到你。”
溫時暮不說話了,她很累,因為那件事,以為快要痊愈的病情又犯了,吃藥也止不住焦慮。
路過一座八角亭,臨丞把車停在旁邊,帶她去裡面吹風休息。
亭中夏風習習吹來,很涼快,驚起亭上的驚鳥鈴發出清脆聲響,四周遠離城市喧嘩很清靜。溫時暮剛坐下不到幾分鐘,就靠着臨丞的肩膀睡着了。
這幾天臨丞都很難過,所以才請了假帶她出來,他怕再不找個地方讓她休息,她會崩潰的。
前世十五号那天,是溫時暮先回的宿舍,打開門,本該是潔淨的門後地闆,此時卻出現了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迹。她以為是誰受傷了來不及收拾幹淨,沒多想的便拖幹淨了。後面再次接連兩次出現,攝像頭壞了找不到是誰做的,整間寝室乃至女生宿舍都驚恐不已,紛紛傳出“鬧鬼”傳聞。
溫時暮平時熱情人好,大家都不願相信是她,但面對“為什麼是你先回宿舍發現的”這種質疑她連辯解都沒有證據。除了關系比較好的幾個朋友,大家都有意無意地遠離她,接着,偷錢的人也變成了她。
向陽花死于日出之前,溫時暮的抑郁開始于四處散起的謠言。
這次,重生的溫時暮除了得把真正的始作俑者找出來,還得自己挺過這個令她心悸的過往。
十五号那天,溫時暮沒有一個人回宿舍,而是結伴了蘇悅。兩人打開門,果然看到了一灘血迹,蘇悅被吓得不輕。
将地上收拾幹淨後,蘇悅就當着全宿舍的人質問:“你們誰受傷了,留了一地的血都沒收拾掉,害我和暮暮回來被吓得要死!”
衆人皆否認:“不是我。”
沒人承認,又沒證據,這次驚動不了了之。
第二天早上,怕别人被吓到,溫時暮選擇第一個開門,門口又有一灘血迹!盡管已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會恐懼。
“啊!”尖叫聲響徹整棟宿舍,隔壁宿舍的同學都過來看,看到地上凝結的褐色血迹。明明是炎熱的夏季,所有人都覺得寒意從腳蔓延而上,直達頭頂,大家都被吓到噤聲說不出話。
宿舍阿姨罵罵咧咧地上了樓,叱罵幾句責令打掃幹淨。待所有人心情平複了些,開始讨論。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整我們啊!”
“可是我們宿舍沒有得罪過别人啊!”
“不可能是别人整我們,誰會那麼無聊!”
“可是這莫名出現的血迹怎麼解釋?”
這時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從宋梓顔身後傳來,突如其來的聲音着實把大家吓一跳。“會不會…會不會就跟别人所說的一樣,咱們寝室不幹淨呀!”
沒人願意往未知而恐怖的方面想,此話一出便有人生氣了。室友本來就不喜張穎,便大聲地吼她:“張穎!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見狀不對,室長出聲打斷了大家:“算了算了!就當是我們得罪小人了!大家都别瞎想了,都早點休息吧。”
大家一一散開,各懷心事去做事了。
謠言四起,都說613寝室鬧鬼了。
宿舍洗漱台上已經曬滿了衣服,擔心窩臭,溫時暮将幾件衣服拿去頂樓的樓道上去晾。去的時候剛好看見張穎下樓的背影,她不是早就去教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