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大口喘氣,胸口劇烈起伏,正要繼續追蹤,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仿佛有一層迷霧籠罩。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竟然身處在沈觀家族的遺址。
曾經風華一世的沈家院裡一片寂靜,被火燒過的痕迹隻剩下一地荒涼。
黑夜中,一朵黑色的花在月亮的餘光下綻放出奇異的光芒,那光芒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邪性。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
“嗡嗡嗡 ——”
傳令牌突然震動起來,那震動聲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想必是有新的案件了。
梵音緊皺的眉頭無法松開,那劍眉之下,一雙明亮的眼眸此刻充滿了焦慮與不甘。
風吹竹林,竹葉抖動,發出蕭蕭聲響。
掌門書房内檀木幾上擺着一盞紫銅麒麟香爐,靜靜的吐着雲紋般的香煙。掌門坐在書桌後,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那被風吹動的竹林,心中思緒萬千。
“梵音,來了。坐。”
掌門朝着梵音招了招手,氣定神閑地斟了兩杯茶。
梵音快步走進屋内,斂衽一禮,眼神中透着急切。她聽到讓坐的話語,卻隻是站着未動。
“掌門,有任務了嗎?”
掌門未語,隻是舉起茶杯淺淺飲了一口茶,笑眯眯道:“急什麼。先喝杯茶歇一歇吧。”
梵音舉起熱茶,喝了一口,眉頭微皺。
“你又去了沈家遺址?”
梵音怔愣片刻,擡眼疑惑看了一眼掌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随即又恢複平靜。
隻見掌門手指輕指地上的鞋印。
梵音臉上泛起一絲尴尬,點了點頭。
掌門擡起茶杯一飲而盡,看着梵音,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惜,輕歎道:“梵音啊,我知曉你對梵雪的擔憂,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這般下落不明,我也心疼。”
梵音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若非掌門,她與梵雪早就死在那個雪夜裡了....
“他如今成為妖族新王是事實。
我知道你肯定擔心雪兒的安全,我也不會阻攔你去調查這件事,你若想查就查到底。
但現在需要你去雷光城一趟。”
梵音臉上露出不情願的神情,稍稍停頓,抿緊了嘴角:“掌門,如今我已有雪兒的線索,若不是要案的話是不是可以讓司内其他人調查?”
掌門挑起雙眉,帶着幾分威嚴和肅穆道:“這個案件人家點名要的定律司最好的捉妖師。
雖然我說沈家滅族案你想查就可以查,但你如今是首席弟子,那一切都應以定律司為優先。
好了,這裡有案件檔案,拿回去自己看。你要好好辦!”
梵音默然半晌,方緩緩睜開雙眸,道:“....收到!”
掌門微微嗅了一下空氣,皺了皺眉道:“你懷裡的是什麼東西?”
梵音一臉尴尬,默默将将懷裡的黑色花拿出,眼神躲閃。
“這花是從沈家遺址摘的?”
梵音臉色僵硬,猶豫地點了點頭。“剛剛在沈家遺址有個神秘人,我與他近身搏鬥過。是個高手,形迹可疑,這花是他給的線索……”
掌門睨了一眼梵音,生氣道:“為何單獨一人赴戰?若是有陷阱可怎麼辦?更何況你知道這花的意義?”
“....弟子知錯。”
掌門擡眼看了一眼溫順垂頭不語的梵音,心裡一軟,半晌後方道:“這是烏鸢,黑色烏鸢更是難得一見的品種。”
“這花是有什麼名頭嗎?”
他眸中閃過一絲光芒,緩緩說道:“難得一見的品種自然也是不吉利的,這黑色的烏鸢代表的是絕望的愛和孤獨。”
梵音心頭微震,将這句話細細思量了一遍,沉吟片刻後問道:“我剛剛查探沈家遺址之時偶然發現一絲淡淡的妖氣。
發現似乎是這土壤自帶的,您可知這是什麼嗎?”
掌門擡眼瞟了一眼方巾裡的土壤,“妖昙土。”
“妖昙土?”
“人間有桃花源,妖界也有。這妖昙土就是來源于妖界的桃花源。”
梵音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個中緣由,冷冷道:“那就是說,這花有可能是案發當時種下的?”
掌門唇邊雖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卻毫無笑意,淡淡點頭,“這花如果不是沈觀種的話,那就極有可能是真正的犯人種下的。”
梵音眉頭緊蹙,目光中充滿了狐疑,“這花是故意種下的,也就是說犯案之人在炫耀自己的手法,為此特地用妖昙土保鮮留存自己獨有的印記。”
掌門臉色低沉,指尖輕敲桌,微微颔首。
梵音緩步上前,欠身為禮:“多謝掌門賜教,弟子先行告退了。”
掌門擡眼目送梵音,最後悠悠開口道:“雷光城案件速速解決。”
梵音遠遠回話,腳步不停:“得令!”
收拾完行李後,梵音找了幾位信得過的師妹道:“師妹們,因寺内任務我需要出門一趟。若雪兒聯系你們或者有任何消息記得通知我。可好?”
師妹們相視一眼,目光中皆帶着幾分憐惜,拱手行禮道:“師姐,你且放心去吧!若雪兒有任何消息,我們都會第一時間傳信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