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之際,往年的定律司寂靜如水。可如今,好似平靜的湖面被投入巨石,喧嚣紛擾瞬間湧起。人來人往,亂作沒頭蒼蠅般的一團。
“掌門,三思啊!
浮師尊還在閉關,如今之際不能與妖族開戰啊!如今局勢未明,我們貿然開戰,隻怕會中了妖族的奸計,讓定律司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水長老心急如焚,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一邊說着,一邊急匆匆地沖到掌門面前,眼中滿是憂慮與急切。
掌門臉色鐵青,宛如被寒霜覆蓋,他猛地打斷水長老的發言,怒喝道:“水長老,此事無需再說。前有沈觀那逆賊滅族叛逃成妖王,而今首席弟子又被囚禁,我們怎能再忍?
若此時不戰,天下人定會恥笑定律司膽小怕事,豈敢再說我們定律司是斬妖除魔、斷案伸張正義之地?!”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堂中回蕩,震得衆人心中一顫。
其餘四位長老聽聞,臉色瞬間一沉。前有捉妖世族那棘手的案子尚未解決,若此時不營救首席弟子,定律司的百年名聲必将毀于一旦。
火長老氣得滿臉通紅,雙目圓睜:“沈觀這王八羔子,喪盡天良,滅族叛逃還敢稱王!我呸!我請戰帶人圍剿定律司那些餘孽!定要将他們一網打盡,以正視聽!”
他雙手握拳,在空中用力一揮,仿佛要将那可惡的叛徒一拳擊碎。窗外的樹枝被狂風吹得嘎吱作響,似乎也在為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不安。
土長老微微皺眉,眸光幽幽閃了一下:“掌門,火長老莫急。掌門所言在理,但對付一個小兔崽子确實不需要長老親自出手。
倘若我們貿然行動,傳出去定會被說成以大欺小,于定律司的名聲也不好聽啊。”他捋了捋胡須,目光中透着深思。
金長老依舊笑眯眯的,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嚴肅,低聲提醒道:“土長老說得不錯。梵音原是調查柳家府一案,破了此案屬于有功。但又因私情前往妖族之地,這又該罰。
更何況,對于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我們若是全軍出動,定會讓外人看了笑話,說我們定律司小題大做,沒有分寸。”
掌門臉色稍好,眼神緩緩掃過木長老,木長老則攤攤手,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任何意見。
“叩、叩、叩!”
掌門書房門外傳來伏禦沉穩而堅定的聲音,“掌門,五位長老。伏禦身為大師兄,自請帶隊前往妖族之地援救梵音師妹。”
此時,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是一陣沉悶的雷聲。
掌門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期待:“進!”
“伏禦拜見掌門及五位長老。”
伏禦恭恭敬敬地走進書房,他身姿挺拔,眼神堅定,向着衆人行禮,“掌門,各位長老,梵音師妹身陷險境,我願領一隊人馬前往妖族之地,定将師妹平安帶回。”
掌門看見伏禦後,臉色好轉不少,拍了拍伏禦的肩膀,“伏禦,你一直以來都是定律司最堅韌的頂梁柱。你願意前往妖族之地救梵音,那是再好不過了!我相信你定能不辱使命。”
五位長老聞言,都笑呵呵地點頭,眼中滿是信任與期待。
“此乃我的職責所在,多謝掌門及五位長老的信任。我定會全力以赴,哪怕前方艱難險阻,我也一定會将梵音帶回定律司的!”他挺直脊梁,目光中閃爍着無畏的光芒。
伏禦一行人肅穆地站在妖族之地的邊境線,邊境線另外一邊,衆妖雲集,烏壓壓一片,聲勢浩大,仿佛一片洶湧的黑色海洋。
不少捉妖師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妖群,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他們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眼中滿是驚恐。
其中一人聲音顫抖地說道:“不是說隻是營救師姐嗎?為什麼如今感覺像人妖兩界要開戰一般?”
伏禦擡眼安撫了人群,挺直身闆,如同一棵蒼勁的青松,立于人群之首。他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目光堅定,捏訣喊話道:“沈觀!念在我們曾經師兄弟一場的情分上,将梵音歸還我們!否則,今日我們必将鏟除妖族!”
分界線的衆妖聽聞伏禦的喊話,齊齊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空氣瞬間被厚重的妖氣和刺耳的嘶吼聲所充斥,令人幾近窒息。
在這一行人之中,唯有寥寥幾人面對萬妖的嘶吼還能紋絲不動,伏禦便是其中之一。他身姿挺拔,雙手握拳,表情嚴肅,目光如炬。而其他幾位鎮定之人,有的緊閉雙唇,一臉剛毅,有的微微仰頭,神色凝重。
氣氛越發焦灼,一側的萬妖早已蠢蠢欲動,那一雙雙充滿殺意的眼睛,仿佛隻待這一行人貿然沖進來,便要将他們全部撕成碎片。有的妖怪呲牙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有的揮舞着鋒利的爪子,躍躍欲試。
然而,一個人影緩緩浮空出現,慢慢飄向伏禦一行人。伏禦正準備出手之際,竟認出了梵音的身影。
正當他滿心歡喜起身迎接之時,師弟一把拉住伏禦,滿臉擔憂,額頭冒出冷汗,急切地說道:“師兄,此事會不會有詐?”
衆妖則是一臉不解,連嘶吼都暫時忘了,個個面面相觑,交頭接耳。
伏禦怔愣之際,裹住梵音的防護罩突然炸開。伏禦面色一正,朗聲道:“你們開啟防護罩,我去探探真假!”
衆妖看見炸開的防護罩之後,先是閉眼,随後一行人瞬間消散不見了,接着齊齊大聲呼喊:“妖王威武!”有的妖怪高舉雙臂,興奮地跳躍,有的則是得意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