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嗎?
不、應該不是。
黑尾鐵朗是在半夜時分醒來的,具體是怎麼回家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但他很确定的是千春帶他回家的。
現在……已經幾點了?
體内無法輕易散去的溫度讓他依舊頭疼得很,一直捏緊的拳頭讓他感受到有些疼痛,又似乎覺得有異物抓在手心。他将攥緊的拳頭略微松開,那似乎是一張便簽紙。
不用說,這應該是千春防止他忽略掉所以臨走前塞在他手裡的便簽紙。
但是……現在電燈關着窗簾也拉得好好的就算是放在手裡也看不見啊。
雖然很貼心,但又有些讓人無奈的沒起到什麼實際效果。
但是、感覺并不壞。
黑尾輕輕哼笑了一聲,然後用手支撐着身體倚靠在枕頭上。突然的起身讓體内的血液沖上大腦,一瞬間的、他感受到加深的暈眩。稍微緩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摸着黑準備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
啪嗒一聲,他聽見的、是玻璃的破碎聲。
伴随着破碎聲,在這漆黑的夜晚裡,僅僅隻是一盞台燈的光亮便可以布滿整個房間。
黑尾鐵朗望向布滿玻璃碎片的地面,然後又将揉成一團的便簽紙攤開。
「醒來的話就記得把藥吃掉。明天來檢查有沒有好好吃掉。」
雖然沒有署名,不過看見文字旁邊的那隻長着翅膀的小海豚,是誰畫的不用言說。
床頭櫃上放着一盒退燒藥和一個孤零零的陶瓷杯墊。
那麼地上的這攤碎片和積水,必然是用來吞咽藥物的一杯水了吧。
黑尾鐵朗歎了口氣,然後越過碎片來到樓下的廚房。
習慣性地調配溫水時先加熱水再加冷水,但是意識到的時候熱水早已超過四分之三的程度,索性将熱水全部倒入水池然後重新開始在杯中加入冷水。
隻是短暫的時間滾燙的杯壁便以被冷水吸走了不少溫度,黑尾鐵朗打開藥盒取出一粒退燒藥然後就着水咽了下去。
興許是這杯冷中偏溫的水的緣故,又或是新風系統送來了新鮮的空氣,他隻覺得自己恢複了不少體力,然後思緒又回到了剛才的便簽紙上的後半段文字上。
「明天、會來檢查。」
這樣啊,千春明天會來。
黑尾來回拽動了幾下T恤的領口,隻感受到些許的涼爽。
他覺得自己已經恢複了足夠的體力、至少,是支撐的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
還好剛才倒的是冷水,他顯得清醒了很多。
于是他沒有選擇回到被窩之中,而是沖了一把澡,又把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雖然說掃除能夠驅散不少壓力,不過現在的狀态好像也隻能支持他到換好新的床單被套和掃去碎落在地面上的玻璃杯。退燒藥的藥效總是起作用的稍微晚一些,不過他終于覺得完成了什麼似的然後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明天、她會來。
***
有節奏的敲擊聲。
是敲門聲嗎……不、門裝有門鈴,所以自然會是按門鈴的。
那麼、聲音的來源就是窗戶那邊了。
黑尾鐵朗拉開窗簾,陽台上出現的是笠原千春和孤爪研磨。
?
他試圖分析眼前所看見的所有情報,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兩人絕對是從研磨家的窗台翻進來的。在接受了這一十有八九不會分析錯的事實之後,他猛地把陽台門鎖打開,然後拉開了陽台的大門。
“你們兩個……瘋了?”
“看來小黑很精神,那就是沒事了,我們回去吧孤爪前輩。”千春向黑尾揮了揮手,然後回頭和身後的孤爪研磨說道。
研磨從千春的背後探出半個身子,确認了一下黑尾的狀态。
“喲。”
“喲……什麼的才不是!你們兩個先進來吧。”
此時的陽台分明就是室内冷氣和室外暖氣的交界處,所以讓兩人進來之後他很快就把陽台門關上然後鎖好門鎖。總之這兩人來是這麼來的,走就别想這麼走了。
***
“好吧、首先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麼從窗戶進來。”
廚房裡黑尾拿出三個玻璃杯,心平氣和地說道。
雖然是這樣,但是室内的氣壓總覺得是低了不少。
“那個……因為也挺方便的所以……”千春試探性地開口回答。
“算了不提這個了,總之不會再有下次了,對吧?”黑尾端過來水杯,笑着和兩人說道。
“下一個問題,你們兩個怎麼這麼熟?”沒等兩人回答,黑尾又繼續開始了提問。
“那個……因為遊戲熟悉的。”
“遊戲?”
“嗯。”研磨拿出遊戲機,是之前和千春一起玩過的遊戲。
“總之,小黑是我的朋友,孤爪前輩是小黑的朋友,所以說、孤爪前輩就是我的朋友?”
“哪有這種推論的啊。”黑尾無奈地、但是終于笑出了聲。
氣氛一下子因為千春的話緩和了不少,三人之後也有的沒的聊了些閑話。
黑尾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在勸說之下還是回到樓上睡覺了。
千春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到傍晚時分了。
“孤爪前輩,我再去看一眼他好了沒有,然後就準備回家了。”
“嗯……那我差不多也回去好了。”
“今天真的很感謝前輩一起來!”
“按你說的,我們怎麼說也是一起玩遊戲的朋友。”研磨點了點頭,微笑着答道。“總之,如果那家夥有什麼大礙的話我這邊再來就可以了。”
“好的~”
就這樣,研磨先回到自己的家中,然後千春打算再看看黑尾的狀況就回家。
剛剛在廚房的時候,笠原千春就看到那闆退燒藥隻有一顆是被打開的狀态。那麼黑尾今天應該還沒吃過退燒藥,思忖片刻,她還是倒了一杯水,把退燒藥帶到了樓上。
“那個……小黑,你現在醒着嗎?”千春試着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