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家裡像是兇案現場,但凡不是監控臨死前拍下動手的人,祁厭都得報警處理。
奈何,夜視監控清清楚楚地拍攝到了“他”對自己家進行掃蕩毀滅的場景,甚至就連證據都留在手上了。
“我是被惡鬼上身了嗎?”祁厭坐在沙發上處理傷口,電腦屏幕正在重播昨晚的恐怖夢遊場景。
看完後,并評鑒道:“真可怕,吓死人了。”
因知道自己有夢遊的習慣,祁厭搬過來的時候,就在屋裡安裝了監控,平時幾乎沒有什麼動靜,但這次真的是出乎祁厭的意料。
看着夜視監控下的自己像個陰森森男鬼從房間搖搖晃晃走出來,拿起椅子砸了很多東西。他站在黑漆漆的客廳中間,猛然回頭看向監控的方向,直接突臉到鏡頭前,大笑着砸了監控攝像頭……
祁厭陷入無聲的沉默,身上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空氣裡彌漫着薄荷的味道,卻無法讓人頭腦一涼,隻會感到毛骨悚然。
alpha的信息素充滿蠻橫的侵略性,即使是清新的薄荷也帶着一絲暴虐、強勢。
“幸好我沒買這麼多家具,要不然就麻煩了。”不幸中的萬幸,祁厭心想。
進入易感期的alpha煩躁不安,對外界具有攻擊性,祁厭估計自己的易感期快到了,但沒想到來得這麼突然。不過也正常,他和沈溪流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不可能完全沒有影響。
清醒過來以後,祁厭就立即給自己打了安撫劑,表面看似平和許多,但眼底的紅血絲透露着他的躁動。失控的薄荷信息素幾乎充斥整個空間,無法被壓制,本能地渴求着omega的安撫。
這種狀态的alpha是不能在外界走動,他本能敵視着alpha,渴望着omega,壓制着beta,隻能将自己隔離在屋内,甚至不敢多想omega,避免失控。
祁厭注意到自己變得奇怪了,昨天才意識到的喜歡在不斷地放大,膨脹的欲望幾乎将他淹沒。
alpha的本能在易感期期間顯得格外嚣張,狂妄的占有欲和侵略性在内心發酵,促使祁厭去醫院。
但這是不可以的,理智壓制本能。那麼就稍微降級一下吧,魔鬼的聲音在耳邊勸說,不去醫院,可以去撬隔壁的門,鑽對方的衣櫃,反正也不在家,你知道他家的鑰匙,就算沈溪流知道也不生氣,因為他喜歡你……
“變态,住腦。”
祁厭阻止被易感期蠱惑的大腦思維跑到違法犯罪的邊緣,感覺自己像個惡心的神經病。
什麼人啊,還沒确定關系就想撬人家門,鑽人家衣櫃,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易感期的腦回路如此清奇呢?
“每次到這種時候,真希望自己是個beta。”祁厭合上電腦,手機不停響,他打開手機,是魏學弟給他發的消息。
【哥,你放在生物實驗室裡的東西被人碰過了。】
本就不好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更加糟糕了,眼底一片漆黑。
祁厭原本已經請好假,準備在家裡待到易感期結束,但現在看來不行了。
如果他是一個beta,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情,祁厭不切實際地想着。
外界有一種說法,beta是分化失敗的alpha和omega,是abo社會中最底層的存在。他們并非對信息素無感,依然會被alpha的信息素威脅壓制住,也會因omega的信息素産生保護欲。
可他們沒有易感期和發情期,就這一點,便足夠讓祁厭羨慕。現在是法治社會,abo性别根本無所謂,就算是被alpha信息素恐吓威脅,也可以報警處理,非常和諧。
又是想要成為beta的一天。
祁厭從冰箱裡拿出冷藏的藥劑,用針管抽取出來,給自己又紮了一針安撫劑和抑制劑,體内躁動的信息素變得安穩許多。
社會在進步,曾經的alpha一旦陷入易感期必須進行隔離一周左右,但現在隻要使用藥劑,做好措施,稍微出一下門,問題不是很大。
……
“如果要調監控的話,可能沒那麼容易。昨天使用生物實驗室的人比較多,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中途還停電一段時間。”
魏學弟盯着祁厭拎進來的塑料袋,裡面放着一盆盆栽,長長的綠色葉子從袋子邊緣延伸出來,好像是一株蘭花,祁厭什麼時候有了養花的興趣?
“嗯,我知道了,麻煩你幫我注意了。”祁厭把自己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和魏學弟的發現一樣,有人碰過了。
“哥,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到了?”自祁厭進來以後,盡管坐在角落裡,魏學弟還是嗅到了一絲絲的清新薄荷味,大腦很涼快。
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也不會被誘導,但他知道這是祁厭的信息素味道。
隻要不是故意釋放具有危險性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大多都很溫和,但此刻魏學弟卻察覺到一股不适感。
祁厭不會故意釋放攻擊性的信息素,那就隻能是他進入易感期,控制不好自己的信息素。
“嗯,是的,抱歉,看來控制得不是很好。”祁厭說着,便熟練地從兜裡取出小瓶的信息素清除劑,往自己身上噴了噴。
這次易感期太強烈,打了安撫劑和抑制劑都沒有控制好,祁厭不适地扯着衣領,看來不能在外面多待。
魏學弟慢吞吞地說:“這樣啊,難怪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那早點回去休息吧。實驗室這邊,我和導師說一聲,去調監控,或者問一下昨天在這裡做實驗的學弟學妹,如果有什麼發現,會立即告訴你。”
“謝謝,不過不用了。”祁厭的心情有些浮躁,并沒有表現出來。
他将目光移動到了塑料袋裡的盆栽上,葉杆上已經長出幾朵還未盛開的花苞,頂上的一朵半盛開,帶着淡淡的清新花香。
味道有點相似,但又不同。
“哥,你怎麼突然想養蘭花了?”魏學弟也看向那盆蘭花,祁厭今天的注意力分散厲害,目光總是落在蘭花,“變成蘭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