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瞧着十六夜明音費力擡起的手臂,琴酒眉心微皺,心裡還是認為現在的少年不夠資格成為他的下屬。
不過……
“我會幫你把組織的叛徒都清理幹淨的。”沒有看懂琴酒面上的表情,年少的十六夜明音相當自負地說道:“隻要你能保護好我,我就能為你解決所有麻煩。”
當時的琴酒沒有出聲,或許是很久,或許隻有一瞬,但足夠讓少年的心髒從劇烈跳動變得緩慢沉重。
等待命運宣判的過程中,十六夜明音就那麼注視着琴酒,他把這當作最後一次相見。
男人的眼白占據了眼睛的絕大部分,墨綠色的瞳孔顔色為他平添了幾分冷厲,銀色長發垂落,禮帽遮住小半張臉,琴酒穿着和七年前十分相似的黑色風衣,又以同樣的姿勢蹲在了十六夜明音面前。
亦如初見。
少年漂亮的綠色眼眸還很純粹,想法也很幼稚,他隻知道一眨不眨地盯着琴酒,就這麼期待着被認可,被接納,期待着他們成為可以互相依靠的同伴。
亦或是再次被丢下。
他看到男人收斂了笑容:“在你學會開槍不傷到自己以後。”
十六夜明音睜大雙眼,就這麼看着琴酒毫不留戀地起身朝停在路口的黑色跑車走去。
顧不得手腕傳來的疼痛,十六夜明音連忙爬起來跟上,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我要跟你學。”
沒有人回應,十六夜明音忍不住觀察起了琴酒。
眼前的男人在起身後看起來更高了,他的步伐很大,14歲的少年必須要小跑才能堪堪與他并肩。
看着被稱作伏特加的司機為他打開了車門,十六夜明音連忙擠了進去,少年再次說道:“你教我好不好,但是要慢慢來,我的手很重要。”
琴酒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心裡卻不禁重新思考起了這個決定的正确性。
“琴酒。”
“琴酒?”
“閉嘴。”琴酒合上了雙眼,不再理會身邊的聒噪。
安靜不過片刻,十六夜明音又補充道:“教我的時候一定要配備至少三個醫生。”
前頭開車的伏特加腦袋上開始冒汗,隻等着大哥什麼時候把這個叽裡呱啦的小孩扔出車外。
“有沒有那種比較輕一點的槍啊,能不能定制,我想有一把刻着我名字的槍。”
“你的槍叫什麼名字,好酷啊。”
“對了,你還記得我嗎,七年前,是你叫我來這裡的。”
琴酒始終沒再開口,而伏特加早已汗流浃背。
思緒回籠,十六夜明音心情不錯地朝衆人解釋道:“我父母死後,是他把我帶回去的,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一起。”
“他是做什麼的,還能教你射擊?。”想到十六夜明音射擊時的動作,降谷零好奇地湊了上來。
青年的動作乍一看不算标準,仔細觀察後卻能發現那是最符合他體型力量的姿勢。他的受力重心十分刁鑽,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技術相當自信,一般沒人會采用這種教學方式,畢竟一旦有了偏差,很容易影響到射擊者本身。
“做什麼的?”十六夜明音猶豫了一會,半真半假地說道:“應該算是黑●幫頭目吧,總之,他特别厲害,我也很……仰慕他。”那些不敢在琴酒面前顯露的崇拜被青年在不經意間盡數分享給了其他人。
黑●幫啊……降谷零幾人有些驚訝,誰也想不到警察的孩子居然會被黑●幫收養。
“他對你好嗎?”諸伏景光問起了自己最為關心的話題。
“他對我很好,就是不太喜歡說話。”除了剛認識的時候總是喜歡擺出一副“再講就殺了你”的表情外一切都很好。
“他是第一個說會保護我的人,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來源于他。”十六夜明音彎了眉眼。
“他沒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吧?”降谷零清楚自己的冒昧,可他仍然問了出來。
雖然黑●幫在日本合法,但還是存在着許多灰色地帶,他不希望十六夜日後因為自己監護人的不法行為而被剝奪了成為警察的權利。
十六夜明音:......
哎呀。